蘇清嗯嗯嗯地點頭,十分乖巧:“我知道了,我去挖花了!”
祁江這話還沒說完呢,他就跑了,看得祁江很是無奈,只能去把粗木旁邊的花給搬到飛舟上面。
祁江的擔心不是空穴來風,他剛搬完花就發現蘇清走遠了,要不是他視力好說不定就看不到人了,但這是自己寵出來的,他自然不會去打擾蘇清的興致,只是無奈地讓飛舟飛過去。
這片花海非常大,每一種花海都至少佔地十裡寬,蘇清每種花都要挖十株自是不難,只是一般挖不到幾種就又跑遠了。
一般祁江每半個時辰就會駕駛飛舟將蘇清挖出來放到地上的花搬到花房中,等花搬完了,飛舟也到了蘇清背後,這樣就算相隔半個時辰才去找人,祁江也能保證蘇清不會離他太遠。
而這個規律,也被暗中的某個人總結出來了。
蘇清一邊賞花一邊蹲在花海中挖花,挖出來一棵便放到旁邊,剛下鏟子準備繼續,眼睛余光便發現一個穿著紅色袈裟的身影往他這邊走。
袈裟,和尚?
蘇清挑眉,看向對方,見是一個清秀無害的和尚也沒有放松警惕,心裡腹誹:不是吧?難道就出來挖個花就能碰到妖僧?
傳承裡說,慧渡這個妖僧面容清秀無害,這形象也太接近了吧?
“阿彌陀佛。”清秀和尚停在距離蘇清幾步遠的地方微微行禮。
幾步遠是一個安全的社交距離,也是一個散發善意的暗號,蘇清沒覺得這個人有對他散發出什麽惡意,但他並不認識此人:“你是?”
和尚念了一句佛號:“師弟不認識我了。”
蘇清眼睛微微睜大,仔細看這個和尚的面容,好像是有點眼熟。
不過吧,蘇清以前沒有任何社交活動,也沒有朋友,覺得不重要的人他壓根不會記下其模樣,所以他也只是覺得眼熟而已:“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不記得邊算了。”清秀和尚嘴角勾起一抹遺憾的笑,“今日來,是想讓你小心一些。”
蘇清不解:“此話怎講?”
和尚低頭念一句佛號:“慧渡是我師尊,他在找你們。”
本來,他是想當自己沒見過蘇清,換了個方向離開,可他最後還是又回來了。
或許蘇清並不覺得,可他當年的確是許多人心裡,至少是學生時代比較特殊的一個存在。
他就像是人世間的一抹清風,抓不住,也不在乎世事,明明身在紅塵,卻又遊離紅塵之外。
蘇清許久不說話,只是在打量著清秀和尚,後者微微彎腰又念一句佛號:“我言盡於此,希望我們不會再見。”
再見,或許就是敵人了。
蘇清繼續打量他的背影,過了幾分鍾,蘇清站起來:“你不喜歡慧渡嗎?”
清秀和尚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袈裟,眼底閃過一絲厭惡,語氣古井無波:“你不必知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不喜歡,為何要跟著他學?”
“阿彌陀佛。”清秀和尚沒有回答,慢慢走遠,大概走了幾百米遠便消失不見。
一直到現在,蘇清也沒想起這個人到底是誰,他記憶裡許多人的樣子都很模糊,只有靈氣複蘇後的人才很清晰。
這不是因為他出了什麽問題,只是心態出現了變化,以前他不愛記別人的樣子,後來卻又改了這個習慣罷了。
蘇清思索著這個和尚留下來的話,有些心不在焉地挖著花。
祁江走出來,本想去找蘇清,卻發現他把花海都挖禿了一塊。
之前他每種花隻挖了十株,在花海中壓根看不出來少了什麽,可現在......
祁江看著地上到處都是的花苗,輕咳一聲:“蘇蘇?你是不是挖得有點多?”
蘇清回神:“啊?”
祁江確定了,他這是無意識地挖了這麽多,心裡哭笑不得,示意他看看地上。
蘇清低頭一看,倒吸一口冷氣:“這,這怎辦?”
他居然挖了這麽多!
“是要種到花房裡還是要種回去?”祁江蹲下來撿花。
蘇清有些苦惱,用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種回去吧,你拿十株上去。”
“行。”
祁江開始班花,蘇清很是無奈地把這些花全部種回去,好在他挖花不會把花的根系挖出來,而是會帶上不少泥土,這樣移植也能讓花更好地適應新的環節,如果種回去的話,更是不必擔心。
靈花靈草的生命力旺盛,倒是不需要擔心它們會死,但被挖出來了肯定會有影響,蘇清將之全部種回去後便掐訣下了一場春風化雨。
做完這些,他不舍地看了一眼遠處還是看不到邊際的花海,微微搖頭,順著樓梯走上飛舟。
熟悉的腳步聲傳來,花房裡的祁江回頭:“種完了?”
“嗯。”蘇清坐到椅子上,把鏟子放到地上。
發現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祁江走過來:“不繼續挖嗎?”
“沒心情了。”蘇清長歎一口氣,“跟剩下那些花無緣吧。”
“是剛才那個和尚?”祁江坐下來。
他自然是發現和尚去找蘇清了,那和尚的確好手段,在他自己走出來之前,他都沒發現此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