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施老搖頭,語氣凝重,“不然他們能把天空撕了,也能把我北城給撕了。”
即便他們只有三人。
施老走到城門口的時候,蘇清他們也正好到了城門,隔著灰白色,高達三十來米的宏偉城門和施老四目相對。
蘇清率先勾起一個乖巧的笑,帶著祁江和金金快步走過去。
施老父子和他們身後的施路烜對了一個眼神,也快步走過去,施老表情激動:“蘇蘇啊,可想死施爺爺了。”
蘇清微微彎腰行禮:“施爺爺,成叔叔。”
見他叫得出來施道成,施老心裡稍稍一松,笑著把他的手拉過來:“你這身子骨,比以前好不少啊,瞧瞧,臉上都有肉了,走路也不喘了。”
“施爺爺下一句話是不是要說,我爺爺知道了肯定高興。”蘇清彎起眼睛笑,“對了,還沒介紹呢,這是我愛人祁江,這是我們的孩子傲骨,小名金金。”
要說薑還是老的辣,施路烜看不出來的事情,施老一眼就看得出來,金金是妖族,而且還不是人類覺醒的那種妖族。
祁江和金金也跟著叫人,施老和成叔像是對自家人一樣滿意地點頭。
施老看不出祁江的深淺,也不知道他是什麽種族,就笑著拉著祁江的手,發現他也沒有人族的氣息,不但如此,而且還是一個魔族,心裡忍不住微微一沉。
面上,他十分慈愛地看著祁江:“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怎麽不跟爺爺奶奶們說一說?”
“是霧氣來之後在一起的。”蘇清有些羞澀,神色沒有作偽,“我們結契了。”
結契了,那就是道侶了。
施老心情複雜,若這不是真的蘇清,那也就罷了,若是真的蘇清,施老想到他跟一個魔族結契,這心裡就忍不住歎氣,可看著祁江眼神清明,若是友方,施老也是放心將蘇清交給他照顧的。
再轉念一想,雖說蘇海臨終前他曾答應過老友日後必定會照顧好蘇清,可如今這情況,他又不是蘇清的親爺爺,他瞧著蘇清的眼神,估計是個主意大的,實力肯定也比他高,已經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心情複雜之下,他拍了拍祁江的肩膀,放下來:“那你們這孩子?”
“之前跟江哥去撿回來的,孩子出息,拜了個好師傅,得了化形丹。”蘇清主動提出來。
施老原本還很緊張的心情因為他這句話反倒輕松了不少:“這才兩年多沒見,你連孩子都有了,害得施爺爺還以為過去二十年了呢。”
蘇清忍不住笑,卻有些失落:“施爺爺待我比以前熱情許多,可蘇蘇卻覺著您待我沒以前親近了。”
施老心裡一鎮,心裡疑慮又打消一些,笑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胡說,淨學你那幾個哥哥爭風吃醋,施爺爺哪裡待你不好了。”
“父親一聽到你來了,趕緊跑出來了。”成叔也笑著道,“好了,堵在門口也不成樣子,先進去吧。”
蘇清其實並不是真的失落,他很理解施爺爺他們的顧慮,只是他心知自己不會在這裡待得太久,不太想這幾天都處於一種被猜忌的狀態,這才用抱怨緩解一下當前施爺爺對他的猜疑。
不但如此,走進去的時候,蘇清還直接說了:“施爺爺,我把黃老給殺了。”
施老終於穩不住臉上的表情,停下來盯著蘇清:“你說誰?”
“黃波。”蘇清臉上的笑淡了許多,“是我們和李七叔一起做的,黃波豢養嗜血藤,殘害南城,還害了我爺爺,他該死。”
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漠,施老心裡歎氣,他相信了。
這絕對是蘇清。
他變了許多,樣子變了是正常的,如今覺醒過後的人類,樣子沒有不變的,施老所指的變了,是指蘇清的性子和眼神,蘇清的眼神沒了以前的軟弱,言語之間也可看出他的性子比以前強勢許多。
如果說以前蘇清和他們家的過往能夠從他的孫兒施路烜那裡套出來,亦或者使用什麽神不知鬼不覺的陰損手段讀取了施路烜的記憶,那黃波和當年蘇海的事情,施路烜是絕對不知道的。
更別說,蘇清這句話裡的細節太多。
施老輕輕點頭,再不像剛才那樣太過慈祥和親近,只是略有些感慨地道:“你出息了,殺了也好。”
他以前對蘇清就沒有這麽親熱,因瞞著黃波和蘇海的事情,他們甚至待蘇清還有些疏離,施老的性子也不是那種寵愛後輩的。
是以,剛才蘇清說出他以前和現在待蘇清的態度差別後,他心裡才那麽震驚。
但是,那個時候,他還是有些顧慮,若不是蘇清說了黃波的事情,他還是要再試探一番的。
如今看來,卻是不用了。
施老對著施路烜輕輕搖頭,隨後,他們身後的數萬精兵就分散開了,警報解除,周圍的氛圍一松,施老忍不住感慨:“你還是跟以前那樣敏感啊。”
想當初,他們瞞得那麽嚴實,蘇清還拖著病體上門一個個問當年蘇海的真正死因。
蘇清不想談那些不高興的往事,轉移話題:“施爺爺這些日子過得可好?”
“還行。”施老笑著點頭,“雖說世道艱難,可我北城也有不少能人,大家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雖算不上衣食無憂,卻也不用擔心有誰會餓死冷死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