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蘇清已經睡了,但正在咳嗽,聽起來比之前嚴重一些,方姐有些擔心地問:“祁老弟,要不讓小蘇起來再喝一碗薑湯吧,退燒藥吃了嗎?”
“吃了。”祁江小心地給蘇清順氣,用熱毛巾幫他散熱。
他對於怎麽照顧發燒的蘇清有了經驗,熱敷加生薑擦背,等地震停止,蘇清咳嗽的次數就變得少了許多,好久才咳一次。
祁江松一口氣,擦了擦手也準備睡覺,剛躺下來蘇清就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還難受得翻了個身,祁江知道他後背又痛了,顧不上休息,又馬不停蹄地把人抱到懷裡小聲安慰。
本以為一晚上沒來不會有事,結果還是躲不掉。
蘇清不太能醒得來,只是半清醒的狀態下抓著祁江的手,埋在他頸窩小聲喊疼。
“不疼了不疼了。”祁江心疼得一塌糊塗,卻又幫不了他,只能怪自己沒用,連拿個鱗片,放個碎片都得要蘇清出手。
如果能在雨中飛行,也不至於讓蘇清生病,如果他能夜視,也不至於讓蘇清病情加重。
本來蘇清的身子就不好,還得遭這罪。
半小時後,蘇清身上的痛意散去,人也昏睡過去,祁江小心地撫摸他的後背,找到了新生的兩枚骨刺,眉頭越皺越深。
又是在腦後和尾椎骨的地方,多了兩根更長的骨刺,形狀和之前的彎刀骨刺差不多,長度大概是之前的兩倍左右,兩條骨刺呈三十度銳角分布,後面的兩根依舊是貼著蘇清的皮膚長出來,根部和前面的兩根連在一起。
而且,蘇清的整條脊椎骨真的往外凸出來一點,越來越像他之前所想的那個形狀。
真的好像一把弓。
“但願是好的吧。”祁江只能這麽祈禱。
他還真寧願最後真的變成一把武器,這樣蘇清以後也能睡得舒服一點,側身睡和趴著睡到底對心臟都不太好。
雖然蘇清現在不像以前那樣經常吃心臟類的藥,但還是多注意點比較好。
外面天亮得越來越晚了,大概九點的時候天才亮起來,也可能是被烏雲和雨擋住了光亮吧。
祁江隻睡了三個小時不到,感覺到大家都起來做飯,他也小心地下床去做飯。
“你也起那麽早啊?昨晚沒怎麽睡吧?”方嫂小聲道。
“沒事,中午再補個覺。”祁江拿著杯子漱口,隨後在煲粥的時候擀麵做餛飩。
其他幾家都是做飯,這個用水少,見他還吃得這麽精細便知道是要給蘇清做的。
“我看小蘇不怎麽咳了?”方姐也走過來道。
祁江臉上露出一絲笑:“嗯,起來我摸了一下,燒退了不少。”
“他這身子也是遭罪。”方嫂有些唏噓,“難為你還照顧他一整晚。”
這要不是感情夠好,誰願意這麽折騰自己?有些夫妻還做不到呢。
“不難為。”祁江笑了笑。
他倒寧願照顧蘇清,要不是他臉皮夠厚,足夠果斷地搬來豐城,現在連照顧蘇清的資格都沒有。
要真如此,按照蘇清的性格,估摸著也不會跟他一樣窩在人堆裡,說不定現在早就找了個清靜或者安全的地方,也不用陪著他遮遮掩掩地生活,連吃點好的都得瞻前顧後。
見他笑得這麽開心,顯然心裡樂意得很,方嫂也不好多說什麽,免得破壞人家小兩口感情。
一鍋粥煲好放到盆裡晾著,祁江的餛飩也包完了,隨便蓋上蓋子也不加火,準備等粥喝完了再煮餛飩。
祁江去叫蘇清起來,小心地幫他洗漱完,喂他吃完早飯,擦了擦他的嘴:“身子還難受嗎?”
“不怎麽難受了,就還有點暈,喉嚨也有點癢。”蘇清輕輕搖頭,知道祁江照顧了他一晚上,心裡也心疼他,“吃完飯你也休息一下。”
“好,我去跑個步鍛煉一下再回來睡覺。”祁江放下碗,“你躺著還是坐著?”
“坐著吧。”蘇清不太困,又覺得祁江不在會無聊,“我想看書。”
他們沒帶書,不過祁江的背包能做掩護,他就把登山包拿來,讓蘇清從裡面掏出一本他從沒見過的書來。
瞧著上面有編號,估計是圖書館的書。
料理完家裡的事情,祁江出去鍛煉身體,回來的時候遇到張隊長,就和他走到角落。
“張隊長找我有事?”
“嗯,是昨晚的事情。”張隊長心裡放心不下,“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是豐城大學的圖書館倒了。”
原來是圖書館倒了。
張隊長恍然點頭,隨後一愣:“你說哪裡倒了?怎麽倒的?那條變異魚撞的?”
祁江點頭,語氣裡已然沒有昨晚的不安,顯得十分淡然:“嗯,撞了一晚上才撞倒的,張隊長不用擔心。”
“我怎麽不擔心?”張隊長有些心慌,“它能撞圖書館就能來撞天碧園,咱們這棟樓被它撞一晚上也得倒!”
“暫時不用擔心。”祁江露出笑,想說什麽,又笑了一下,“現在正在撞實驗樓呢。”
嗯?它好端端的撞實驗樓做什麽?
等等,昨晚好端端的撞圖書館做什麽?要撞不應該撞行政大樓嗎?怎麽撞完圖書館就去撞實驗樓?嫌自己頭太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