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咳嗽一聲:“應、應該沒有吧。”
賀南與點頭:“那難怪了,這個問題要是換成棕熊回答,他們恨不得咬死恐龍。”
男人沉默不言。
賀南與吐出的氣都是白的,他望了一眼白皚皚一片的森林,告訴男人:“雖然弱肉強食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但我還是希望有一日能回歸文明,那時候獸人之間不再是捕獵與被捕獵的關系,他們可以和平共處,獸人們可以自己創造食物,製作衣服,自給自足,而不是現在這樣。”
男人愣了一下,頓住腳步,看著賀南與:“你在說什麽?”
賀南與知道他聽不懂,他笑了笑道:“我說,你是個好獸人。”
男人聞言,無奈地笑了笑:“你是第一個說我好的。”
賀南與篤定道:“我覺得你是好獸人,真的,特別好。”
說完他就傻笑,兀自拄著棍子撥開積雪往前走去。
男人看著賀南與的背影,深邃的眼眸裡柔情似水。
他不好,他只是對賀南與好。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賀南與被男人帶回族群附近了,他把賀南與安排在了他養母和弟弟曾經住過的洞窟。
因為年少時候的他,養母和弟弟被排斥,所以住的地方距離巨椎龍族群比較遠。
他知道賀南與不會發現他是誰。
他把賀南與安頓好就回去了一趟拿東西,但很巧,狼依又來了。
這三個月,狼依經常來,對他特別殷勤。
狼依模樣長得好,但也是雄性,可能是對賀南與有不軌的心思,所以帝特總覺得狼依對他有非分之想。
雖然狼依從來不說,每次來都只和他說說話就離開。
今天狼依依舊來了,帝特回去時,他等在他的洞窟裡,見他回來,瞬間笑地明豔動人。
帝特感覺有些不爽,告訴他:“不管你有什麽心思,我都勸你打住,狼依,我把他帶回來了。”
狼依一愣:“就你說你喜歡的那個獸人?”
帝特點頭:“他懷孕了,我得照顧他,所以今後很少回來,你別再來了。”
狼依的心裡一痛,他感覺有點想哭:“懷孕了?你的麽?他是誰啊?叫什麽?什麽獸人?”
如果不是那個蟲子,又是誰能這麽快懷上帝特的種?
帝特想了想:“我不知道他是什麽獸人,孩子也不是我的,但我很喜歡他,我不介意他這個孩子。”
狼依的心再次揪了一下:“你在說什麽啊?你是霸王龍啊,你怎麽能……能這麽卑微?不是你的孩子,你也要?”
男人聞言,神色凝固,他看向狼依:“我看上的是他,不是他的孩子。”
狼依就覺得驚訝:“我能見見他麽?我想看一下,能讓你放棄原則的獸人,到底長什麽樣。”
帝特也甚是奇怪:“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麽這麽關心我的事情?你對我有過恩惠,我一直記得,但你總是這樣找我,是不是不妥?”
狼依喉頭哽了哽,眼淚說來就來:“不喜歡我了麽?”
他是初戀啊,帝特第一次喜歡的人就是他啊,為什麽會變啊?
他要嫁給狼王的時候,帝特跟瘋了似的去狼族領地搶親,那個為他瘋魔的帝特難道是假的麽?
他現在站在他面前,他為何能如此鎮定地說出自己喜歡別人的話?
還不介意他有個孩子?
到底是誰啊?
誰在跟他搶帝特啊?
狼依不甘心,他的胸膛不斷起伏著,抹了眼淚道:“我就想知道,他是誰?你能帶我去看看麽?”
帝特看著他那個可憐樣,拒絕地很乾脆:“別試圖找他,也別試圖讓我的族群知道他,他要是有危險,我第一個找你算帳。”
狼依徹底懵住。
男人拿了東西就走了,走到門口又頓住腳步道:“以後要是再闖我的住處,我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他出去喊來看守洞窟的老奴巨椎龍獸人,叮囑他:“要是誰再敢闖我的住處,你小心你的小命!”
那老奴惶恐不已:“領主放心!絕對沒有獸人敢闖您的住處!”
帝特往裡瞧了一眼,再沒遲疑便走了。
狼依等他走遠了,那老奴松懈了,才化成一匹狼跟上去。
只要不是那隻蟲子,他就還有機會。
如果是那隻蟲子,那他就得想辦法除掉了。
*
賀南與安家了,男人跟他說了這個洞窟的來源。
只是編造了一些不實的故事,賀南與都信了。
就更加心疼男人。
冬日河裡的水結冰了,他想洗個澡,就得燒熱水,可是沒有鍋。
男人就去山上找能盛水的石器,找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了。
外面下起了雪,男人披著一身風霜回來,給賀南與看自己找回來能燒水的石頭。
雖然窩很淺,但是燒水是可以的。
賀南與感激地上去抱了一下男人,男人的身子瞬間僵住,賀南與生了火,要將石器架上去,男人又把臉湊到他跟前,聲音低沉沙啞:“剛才,抱我幹什麽?”
賀南與一愣:“感謝你啊。”
男人抿了薄唇,咳嗽一聲:“感謝我的話,今晚就讓我抱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