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苳岐知道他弟已經給他安排好後事了麽。
如果知道了,應該會立刻就過來把人帶走吧。
容秋想到那個畫面,下唇不由地顫了顫。
最終他服氣了一般,朝著趙南辰道:“你不用在研究院住了,從現在開始搬來和我住,今天下班就在這等我。別問為什麽我這麽好心,我認識你哥。”
不管這個alpha面色多麽詫異,容秋已經大步離開。
他今天還要做新的實驗,沒腦子處理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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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幾個小時過得極快。
中間午休的時候,容秋都沒回去,這次的實驗數據很重要,他要時刻盯著,所以中午就在研究院的食堂簡單地對付了一下。
不巧,在食堂遇見了丟了神魂的錢院長。
錢院長和他拚了桌,容秋見他似乎有話要說,便放下了筷子等。
錢院長格外躊躇:“小秋啊,你知道我昨天不是去接那位了麽……就是那位剛到咱們軍區的秦總指揮。”
容秋點點頭:“看了新聞,怎麽了?”
錢院長試探性地看了容秋一眼:“他讓我和你說一聲,明天你去他辦公室見一面。”
容秋皺眉:“他要見我?”
下一刻容秋搖搖頭:“可他又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況且我最近又沒有新研究可以簽專利合同……”
容秋可不覺得自己的名氣大到這麽快就受到軍部新高層的接見。
聽了他這話,錢院長的表情很奇怪。
他雖不知道那位為什麽要見容秋,但他可以確定的是,那位絕對認識容秋,或者對容秋有印象。
昨晚十三區準備的晚宴上,這位大人隻待了短短的五分鍾就離開了,但五分鍾裡有三分鍾還在提及容秋,冷著的臉、凜然的眼神、在提到容秋的時候都明顯溫和了許多。
錢掌櫃繼續充當著傳話筒的作用:“反正昨晚晚宴的時候,秦總指揮就是這個意思,我後來偷偷和他的手下談話,他的beta士官說那邊打了你的電話,但似乎被識別成私人的騷擾號……”
容秋:……
的確是這樣。
容欽哥當初給他的手機安裝了自動屏蔽系統,除了已經錄入的電話號碼,其他的號碼都會被屏蔽。
但容秋想起明天的日程安排,明顯不讚同:“明天我的實驗走不開,這段時間我都走不開。我剛申請下來一個項目,正是如火如荼的時候,交給實驗室的助手我不放心。”
錢院長沒想到還會這樣。
剛想說實驗室那邊他幫容秋盯著些,就見容秋掏出手機,全然一副被打擾到自己私人時間的煩躁表情。
容秋生疏地翻出屏蔽電話欄。
撥號。
嘟嘟嘟……
電話接通之際。
容秋坦率地開口:“喂,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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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野沒想到會突然接到容秋的電話。
他正在批閱第十三軍區的文件,他才過來一天,要接手的公務就堆積如山,而且那位剛離任的總指揮性子溫和,倒讓下屬養成了懈怠的習慣。團隊配合遲緩,各種繁雜棘手的公務堆在他面前,alpha的心情實在不算好,所以電話響起的時候,他本能地眉頭一皺。
但等他看清備注的時候,心跳陡然慢了一拍。
他扯了扯白襯衣頂端的頂扣,喉結輕滾幾下,似在潤聲。
然後他就聽到了電話裡,對方不算和善的聲線:“喂,你好,請問你是秦總指揮的士官嗎?請問昨天給我打電話讓我去辦公室做什麽?”
秦牧野眉頭一緊。
這聲音有些躁,有些急,總之和他印象裡beta的溫潤聲音截然不同。
而且似乎還在質問。
見對面一直不說話。
容秋已經開始不耐煩,那張好看的俊臉上沒什麽表情,唇線微微繃著:“喂?掉線了?請問你是秦總指揮的士官嗎?怎麽不說話?是你讓錢院長通知我明天來總指揮的辦公室的麽?”
聽他說了這麽多,秦牧野長睫低垂著,半掩住漆黑雙眸裡的幽光:“我是秦牧野。”
容秋頓了頓,明顯沒想到居然是這位秦總指揮給他打的電話。
錯愕隻維持了一秒。
容秋恢復了淡然。
他的態度依然還是那樣,甚至因為知道他現在說話的對象就是那個反覆碰瓷他愛人名字和樣貌的S級alpha,容秋心湖漾起淡淡的不喜。
但他尚且還能抑製自己的鬱氣。
“好的,秦總指揮,我能冒昧問一下,明天找我去辦公室見面是什麽緣故麽?”
容秋這麽說話,他面前的錢院長連連擺手,眼皮子皺得能夾死蒼蠅:喊你去就去啊,別問為什麽啊!
容秋唇間豎起中指,朝錢院長“噓”聲。
唇語道:我有數。
你有數,你有個屁數,你這張嘴在研究院都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了。
可錢院長還能給怎麽辦,他只能無可奈何地扒了一口白飯。
但容秋說完,電話對面再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就好像這通電話打了個寂寞。
但容秋不知,電話這頭的秦牧野心裡很不是滋味。
五年不見,容秋似乎變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