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爾舫嘗到了嘴裡的血腥味,愣了愣。
三秒後,狼狽不堪的alpha似乎,看到了救星,大聲嘶啞著嗓子狂喊:“來人啊!beta打了人啦!”
這一喊不要緊,直接招來了巡邏隊長。
“幹什麽呢!給我松開!”
一聲怒呵。
巡邏隊長帶著警棍過來,直接上前勸架。
可惜勸架也是勸偏架。
高高大大的隊長把二人強製勸開,轉頭看見地上爬起來的陳爾舫嘴角都出血了,面色又陰又沉,手裡的警棍對準容秋的後-臀,驟然一記重擊。
容秋被打懵了。
他慢慢摸上自己的屁-股:“為什麽打我……”
陳爾舫“虛弱”地咳了咳,趁機歪曲了事實。
容秋的嘴唇微動,沒想到有人居然這麽沒臉沒皮:“到底是誰拖累了排名?!”
“吵什麽!”
alpha隊長怒目相斥,手裡的警棍再次擊打在容秋身上:“你還嘴硬!作戰系的就不能老老實實地聽指揮系安排?你一個beta還會什麽指揮上的事?真以為是學生,我們軍區就管不到你了,再打就送你去關禁閉!”
兩警棍下來,容秋腿腳發軟。
他怔然失語,不可思議地看著alpha隊長掌心的警棍。
在那瞬間,他好像懂了些什麽。
AA相護,黑白不分。
A大的風氣就是如此,如今他所在的軍區,對第二性別的歧視似乎更加猖獗。
alpha隊長對著麻木的容秋劈頭蓋臉一頓罵。
等隊長離開,陳爾舫抹去嘴角的血漬,哪還有剛才的虛弱模樣。
他耀武揚威,像鬥贏了的公雞:“看到了沒,一個beta,難不成還想在alpha雲集的軍區混出什麽名頭不成,一個你,一個秦野,都不過是我們眼裡的卑劣玩意兒罷了。”
陳爾舫的話沒有減音。
粗嘎的聲音清晰地傳蕩在星艦的走廊上。
徑直繼續巡邏的alpha軍官能聽到,樓梯拐角走前的三位管理人員也能聽到,可明明那是聯邦所抨擊的第二性別歧視,他們也無一站出來反駁。
這名alpha學生說得沒錯。
容秋在他們眼裡,不就像弱白菜一般。
戰場上如果遇到這種beta,隨便用A級alpha的信息素一壓就會被嚇得屁滾尿流。
實在不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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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完成任務的容秋給屁-股上藥。
白天alpha隊長的那兩警棍打下去,他的屁股坐在機甲機艙裡疼了一天,現在對著浴室的鏡子一看,果然又紅又腫。
好在秦牧野上次給他上的藥還剩一些。
容秋弱弱地抽著氣趴在床上。
上完藥,還維持著這個睡姿,beta的下頜頂著枕頭,兀自看著面前的手機。
好像打電話給阿野啊……
容秋試探性地撥了過去,漫長的等候中,對方遲遲未接。
容秋嘴一撇,取消了這次通話。
好吧,阿野一定已經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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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秋和陳爾舫的梁子算是正式結下來。
而任務的第五天,容秋在陳爾舫的“指揮”下,駕駛的0097號機甲被危樓砸中。
W星余震不斷,況且如果不是陳爾舫的堅持,他本不會再往六點鍾方向飛去。生命探測儀都沒有探出來任何生命的跡象,他卻被強製喚去救援。
以至於他的機甲險些被碾碎。
現在這架機甲已經被送去修理室修理,因為破損嚴重,已經沒有修好的可能。容秋心疼地看著送回來的機甲,機甲格外破舊,原本銀色的金屬外殼劃痕無數。容秋的指尖摩挲著上面深刻的痕跡,這些痕跡猶如劃在他在心口。
“這架機甲不能再開了嗎?”
修理室的alpha技工嗤笑一聲:“還想開?做夢去吧,你把它開回來的時候我都想把它直接扔了,這破爛玩意兒修也修不好,還帶回來幹什麽。讓開,我馬上把這個送去回收站攪了。”
“攪了?!”
alpha嫌容秋擋事,不耐煩道:“對啊,不能用的廢物,還有什麽留下的必要。”
不知道被眼前的alpha觸發到什麽關鍵詞,容秋驀然間兩眼失神,後背止不住冒出了細密的冷汗,三五秒後,beta的襯衫迅速濕透,整個人如墜冰湖。
容秋機甲報廢的事,連蘇燃都有所耳聞。
不過一次簡單的救援任務,機甲怎麽會開報廢了,軍區那邊的意思是容秋的過失,所以容秋被私下暫停了一周的任務。
沒有公示,知道人寥寥。
蘇燃還是從周賈嘴裡聽來的消息。
周賈就是那天和陳爾舫打電話的人,周賈不僅知道容秋機甲開報廢了,還知道容秋的事故不是意外。
蘇燃嘴巴張得可以塞大饅頭:“不會吧,容秋人雖然不怎麽樣,但開機甲的技術絕對沒話說,而且我們系這麽多人,就他最愛惜學校的破機甲,他能舍得把機甲開報廢了?”
周賈跟在蘇燃後面混了這麽久,自然知道蘇燃和容秋不合,周賈搓搓手,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摘了出去:“他和他的搭檔早就有了矛盾,這次是被搭檔害得機甲都毀了。”
蘇燃聽完,樂了:“他最會得罪alpha。”
等周賈走後,蘇燃和秦牧野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