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西的回答莫名其妙,醫生通知到了,很快再次進了急救室。
容秋卻泛起一絲冷笑:“你不想救容欽哥就直說,為什麽要耽誤我去獻血。人命關天,如果容欽需要用的血不夠了怎麽辦?”
“醫院不會沒有血。而且容欽也不需要你的血。”
“什麽?”
秦澤西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在瞧不起他,瞧不起他作為beta人員獻出的血?
之前閱讀有關alpha的相關書籍時,他就見過許多倨傲alpha莫名其妙的歧視點,他們歧視beta,甚至在受傷需要獻血或者器官捐獻的時候也拒絕beta。
alpha多出來的明明只有腺體而已,卻好似全身的每個細胞都金貴無比。
以為秦澤西也是具有這樣想法的alpha,容秋嗤笑一聲,依舊不屈地道:“如果需要我的血,我一定會獻,你攔不住我。”
秦澤西沉沉地看著他。
尤其注視著他這雙琥珀藍的眼眸。
他之前和容秋見面時都沒發現容秋的是雙眼和容欽那麽像,今天醫院的燈光明亮,他才發現容秋和容欽的眼型幾乎一模一樣,除了瞳仁的顏色。這是容秋的眼珠子是藍珀色的,而容欽的瞳仁是灰褐色的。
但容欽不知道。
在某種激動的場合下,容欽的瞳仁也會變成這種明湛的藍珀色。
所以容秋不能獻血。
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可能性,容欽現在都不能用容秋的血。
這麽想著,秦澤西身形踉蹌,剛剛起身回醫生的話就已經耗費了他所有力氣,秦澤西的大-腿骨一跳一跳的,像是有人用著一把小鐵鑿無情地鑿著他的骨髓。
容秋看出秦澤西的不對勁。
這個人身上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我幫你叫醫生。”
“不用,我要在這守著。”
“你守著有什麽用?你又不是醫生,還耽誤我去獻血。”
“你不許獻血給阿欽!”
“那你快去見醫生。”
兩人僵持了好久,秦澤西依舊不為所動,在某一方面,秦澤西的倔強讓容秋想起了秦牧野。
怎麽這對alpha兄弟都說話不聽。
“隨便你,你到時候身體出現了什麽不可挽回的問題,都是你自找的。”
好在二十五分鍾後容欽被推出了手術室。深藍色打底的手術床上,容欽依舊昏迷著,就像脆弱的白瓷病人,輕輕一碰就會碎得四分五裂。
“病人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
容欽送來時的情況不算好,但對比往期高速飆車的車禍,那容欽已經十分幸運。因為雪天路滑,相撞的兩輛車車速並不快,容欽除了三處骨折和肩膀大塊玻璃刺破的傷,腦顱受損,顱內輕微出血招致了腦水腫,並沒有進icu的必要。
容秋松了一口氣,跟著推床的護士轉到了病房。
至於秦澤西,他聽到容欽救回來以後,一直繃緊著的肩線終於松垮了下來,可他的腳步卻再也續不上力,大-腿骨骨折的他剛剛邁出一步就再次癱倒在地上。
劫後余生。
一秒後。
高大的s級alpha砰然倒地,在空蕩且滿是消毒水氣息的過道裡砸出了回音。
-
容秋把所有的事都往後推了。
他專心在醫院陪著,容欽當天晚上就清醒了過來,容秋立刻按下了床頭鈴,叫來了醫生。
經過檢查,容欽的狀態還好。
只是身上的骨折和積血的大腦還需要一段時間調養。
接受完醫生的檢查,容欽再次疲倦地合上了眼,容欽的意識昏昏沉沉的,容秋見狀也不吵他。
在這間單人病房裡,容秋坐姿端正得就像小學生一樣,他認真地看著儀器表盤上的儀器,容欽的手指還夾著傳感器,上面連接著多參數監護儀。心電信號、心率、血氧飽和度、血壓等各種參數。容秋大致了解容欽的參數數據,確定他的確處於安全范圍內,容秋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他的反應比秦澤西慢了很多。
直到現在,他看到了這個手術室裡出來的容欽才開始心生膽寒。
容欽受的傷看著很唬人。
容欽的臉上有道淤青,因為後背扎上了大面積的玻璃碎渣而不得不趴睡,更別提右手手臂骨折還打著厚厚的石膏,從石膏裡探出來的右手手背也有許多細碎劃痕。
即便在手術時已經由專業護士進行過清洗,現在容秋依舊不忍直視。
容秋一直認為他的容欽哥天不怕地不怕,可現在躺在床上的容欽卻顯得無比脆弱。
容秋當時聽醫生說讓o型血的人去獻血,就怕容欽失血過多下不來手術台。
好在容欽順利回來了。
容秋打量著側頭睡的容欽,容欽的這張臉當下蒼白無比。
如果容欽不能勝利回來,他一定不會放過秦澤西。
秦澤西不但讓容欽陷入這等危險境遇,還阻止他為容欽獻血。
為什麽他和容欽之間不能獻血。
就像醫生所說,他們並非父母子女這樣的一級親屬,也非兄弟姐妹這樣的二級親屬。
他和容欽之間非親非故,為什麽他的o型血不能進入容欽的身體?
容秋想不出具體的原因。
直到這個時候他看著外面黑黢黢的夜空,才想起通知家裡的趙南辰今晚不回家,趙南辰聽說容欽車禍住院緊張得不行,立刻就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