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連微冥煙雨樓都沒有得到消息,可見焱焰正在進行的事情有多麽重要。保密到這種程度,再加上樓春山之前看到的情況,幾乎能肯定是主線任務的原因了。
世界上為此議論紛紛,虞晚空愈發如坐針氈。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你的辦法有用嗎?要不要再加點料?”
這時候,他們還在大相國寺副本裡。
這個二十人團隊副本的內容和時辰有關系:白日裡,道場舉行盛大的水陸法會,玩家需要協助和尚們擊殺五撥干擾的妖人;待到太陽落山後,佛塔底部卻有機關可以打開,玩家需要救出被困在水牢中的諫議大夫。看守諫議大夫的不是人,而是一隻成了精的鷹嘴龜——
它皮厚防高、牙尖爪利,血條還長,本就非常難打;再加上一定時間後會轉為無敵狀態,對輸出的要求非常高。突破點只有一個,便是抓住它伸頭的瞬間準確刺穿眼睛,造成破防的虛弱效果,才可能通關。
聽見虞晚空的私聊時,樓春山正在乾這件事。隊伍帶得多了,他做起來本是得心應手;冷不丁被一打岔,他後撤的動作慢了點,結果被汙血濺了半身。龜血有異毒,他趕忙磕了個持續發揮作用的大血藥,免得隊伍裡的奶媽還要分神照顧他。
但大家都看見了他渾身泛藍的中毒狀態,隊伍頻道裡一時間都是問大佬怎麽了的。
“沒事,接著打。”樓春山統一回答,又切換到和虞晚空的私聊頻道:“加什麽料?”
虞晚空還想為之前導致對方分心的緣故道歉,結果沒來得及。“就添油加醋啊!”他一邊熟練地給眾人加增益buff,一邊接著道:“姬青龍最怕什麽就給他來什麽,說到他坐不住為止!”
這辦法樓春山也想過。倒不是不可行,只是時機難以把握,畢竟他和姬青龍還沒熟到那份上。“我打算再等等,”他遠遠地衝包圍圈裡的烏龜精放了個大招,地牢裡瞬間被盛開的劍光照得亮如白晝,“過兩天吧。”
“再過兩天,閻闐火怕是都把活兒乾完了!”虞晚空沒忍住憂慮。其實他也知道穩妥行事更好,奈何焱焰的進度就跟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掛在頭頂啊!
“達摩算過了,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到達西域也得三五天。”樓春山解釋——達摩本人不在,因為和尚在這個副本裡作用相當雞肋——“但是雁負水去過,還有準確坐標,可以帶著我們傳送……兩天應該是沒問題的。”
聽得如此,虞晚空總算勉強放了心。“那就好。”
話題安全帶過,兩人不再聊天,全力輸出。又打了一陣,龜精總算翻了肚皮,寶箱隨即掉落。眾人齊刷刷被傳送到了大相國寺門口,世界頻道一時間被開箱消息刷了滿屏。
“臥槽,又掉這麽多紅裝,榜一帶的隊伍吧?”
“除了樓春山還有誰,那家夥閉著眼睛都要開概率裡的百分一!”
“說真的,我覺得閻闐火好冤,他就差那麽一點點運氣!”
“沒錯,就算都是氪佬,他也是氪得獨一份啊!”
“星辰真的不打算管管這事兒嗎?他們不想掙錢啦?”
“想啥呢,星辰回復了,說是正常概率——天知道這個正常是哪裡正常!”
這些話已經被不同的人翻來覆去吐槽過好多遍,樓春山已經看到不想看了。他摸了摸腰側布料——脫離副本後,一切負面狀態都隨之恢復正常,但他還是覺得身上哪裡不舒服,似乎粘膩的龜血依舊殘留著。
就在“我回去洗個澡”這句話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刻,樓春山的脊椎骨突然往上泛起一股尖銳的寒意,就像是……
他猛地抬頭,動作快得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
大相國寺正殿兩邊有各有一座七層佛塔,尖端直指天際,根本就沒有落足之地。此時,上面卻穩穩當當地立著個紅衣人,身姿凜凜、袍袖烈烈,紅銅鬼面冷冷地反射著夕陽的最後一絲余暉。
寺門外聚集著許多剛下完副本或是準備下副本的玩家,你一言我一語,相當吵鬧聒噪。但在注意到樓春山的動作、再陸陸續續地跟著抬頭望過去後——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山門外一時間靜得落針可聞。
“……那是誰?”
“怎麽好像是……”
“操無天?!”
其實,就算不能飛到近處觀察,玩家們也都能用全景攝像功能拉近距離、放大人臉。如果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可以點開人物面板,那就絕沒有弄錯可能了。
“臥槽,真的是操無天,活的魔教教主!”
“他到底什麽屬性啊,怎麽就寫了‘幽陽教教主’五個字?”
“說明咱們等級不夠,看不到更多的?”
“等等,你們在說什麽?!操無天在哪裡?!”
“求個好心人報坐標!必重金酬謝!”
不遠處,傳送陣的光芒開始瘋狂閃爍,而樓春山和操無天都沒有分神注意。
對樓春山來說,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操無天會在此時出現在此地,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間還沒想好如何應對。反觀操無天,他在這地方守株待兔已經有段時間了,原本就稀少的耐心早就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