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逍遙通關劇情有神秘終極大獎,現在看來是我太年輕……”
“從樓春山拿到幽陽秘經開始我就棄遊了,有幾個人能和他爭啊?結果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我這就去重新登陸遊戲!”
“說實話,這遊戲開服都三年了還沒人知道神秘大獎是什麽,我差點要懷疑到底有沒有這件事了。不過現在看來,一萬元寶似乎都不算什麽,終極大獎豈不是更多?啥也不說了,兄弟們衝啊!”
在半個月的時間裡,已經有三位玩家莫名其妙地得到了天降大獎。如此看來,就算孟津是個不定時刷新的NPC,出現概率也不算太低。另外,逍遙的劇情本就是開放、高度交互的,如果在主線任務做出的選擇導致自身死亡就必須從頭再來過的那種。真等到官方出來解釋可能黃花菜都涼了,玩家們自然前仆後繼地衝向最容易到達、也是最安全的地點——
神都龍門的玉壺春酒樓。
只可惜,酒樓裡的小二職位數量遠遠不能滿足玩家的熱情;而若是不打工,想進去就得掏銀子消費。偶爾一兩次還成,成天泡在裡頭對絕大多數玩家來說根本不現實。
所以孟津推開二樓包廂窗戶的時候,一瞬間被外面的人山人海嚇了一跳。他本能地把木窗推了回去,才想起來呼喚遊戲主控智能。“這是怎麽回事?我的坐標暴露了?”
與全息遊戲玩家可以用意識控制遊戲人物類似,NPC和遊戲主控智能的連接也是肉眼不可見的。
“剛才還沒有,”主控智能即時響應,“但現在是了。”
孟津頓時一頭一臉的黑線。事實確實如此,畢竟這麽多人在,不可能沒有一個開著攝像功能。“就吃個飯而已,要不要這樣啊……”他無語地盯著木窗。玉壺春的窗戶和普通酒樓不同,關上就默認隔音效果開到百分百。若不是這樣,他都懷疑玩家的激動聲響可能震破耳膜。
“各地傳送陣啟用百分之百,龍門地圖在線玩家數量直線上升,”主控智能很快驗證了他的猜想,“傳送符消耗量同比往日均值瞬時上升百分之三百、九百、二千三……啊,現在快逼近服務器臨界值了。”
語氣就和“今天你吃了沒”差不多,孟津聽得更黑線了。“這樣確定沒問題嗎?”
“剛才已經啟動一號和二號伺服器。”主控智能理所當然地回復道。
一陣沉默,孟津簡直懷疑自己擔心遊戲服務器宕機就如同打工人擔心資本家破產一樣荒謬——雖然據稱宕機時所有NPC的感覺都會跟死了似的,但這事兒畢竟還從未發生過。“行吧,”他用力抹了抹臉,“今天要我幹什麽?”
主控智能這次沒說話,直接將十遝整整齊齊的紅包空投到他面前的長案上。
確實直截了當,孟津一看就明白了。他隨手抄起最頂上一個掂了掂,分量不算輕。“飛錢?”肯定語氣。
主控智能肯定也聽出來了,因為它沒有接這個話頭,繼續道:“紅包投放直徑為玉壺春圓心往外一百米,人選隨機,發完你就可以自由行動。今天晚些時候,我們將對外公布你的身份。”
對外公布身份意味著多少有些新工作,孟津點了點頭,心道反正不能比魔教教主更差了……應該不能吧?“我能不能問一下,”他試探地開口,“操無天的劇情還有嗎?”
“你說的是‘能不能’,但你實際上已經問了。”主控智能無情地指出,“答案和上次一樣,無可奉告。”
隨後短促的一聲滴,主控智能下線了,徒留孟津和小山一樣的紅包面面相覷。他知道主控智能並不是在敷衍他,因為他在NPC裡屬於頂層,劇情自主性極高。但這個自主性是由兩方面決定的:除了他自己,還有涉及的玩家。
一想到玩家,他就不得不想起自己的糟心徒弟。說實話,雖然樓春山性子有點悶,但是生性正直、辦事利落、悟性極高,當然配得上做幽陽教教主的徒弟。問題是正邪不兩立,如果樓春山暴露身份時不殺操無天,結局大概就是……
樓春山自己死?
要玩家戰力榜第一歸零重練確實挺不人道的。畢竟就算有付費練級道具,這也比NPC刷新費勁得多,孟津也不是氣這個。他氣的是,就算反派必須死,雙方怎麽也得打個三天三夜、打到天地失色日月無光才行啊!一劍穿心就打發了他,操無天作為反派大boss的尊嚴何在?他的臉要往哪擱?
想想就上火,孟津沒忍住一拍桌子,紅包頓時嘩啦啦撒了一地。就在此時,耳邊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叮咚,提醒他徒弟上線了。
鑒於他迄今為止就收過一個徒弟,孟津頓時更加暴躁。為什麽被一劍穿心之後教主日常可以不用做、師徒系統卻沒斷開?難道被徒弟眼也不眨地捅了一劍還不能把徒弟踢出師門嗎?這坑爹的互動到底哪個策劃設計的?
孟津從不委屈自己,有脾氣當然要發出來。雖然對不知道在哪裡的策劃鞭長莫及,但……比如說發紅包,既然是隨機,某人收不到也是正常的,對吧?
一打定主意,孟津就開始掐點。他耐心地從申時末等到了戌時,期間好好享受了一桌子愛吃的菜,酒足飯飽後才重新推開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