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只能硬衝了……”閻闐火震驚地喃喃。
其他玩家聞言面面相覷,卻也不得不承認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於是,二十人迅速結成防禦陣型。用的還是老策略:外圈的負責擊退毒蟲,內圈的負責清除負面狀態和加增益。
等到所有人都站好位置,只等隊長一聲令下的時候——
樓春山突然發現了不對。“師父!”他扭頭衝著在玩家陣型外無動於衷的操無天喊,“你不進來嗎?”
……不是,你們都接近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情管我呢?
操無天沒忍住腹誹。“本座斷後。”說著,他勉為其難地把手從互相籠著的袖子裡抽出來,隨便搖了搖。
樓春山確實從對方的表情和動作裡讀出了不容置疑,隻得怏怏地別過腦袋。他當然記得主線任務寫著“揠苗助長”,可一直在拖後腿的感覺也太糟糕了吧……
虞晚空和達摩一個在隊伍側面一個在隊伍背面,都沒能發現樓春山身邊突然籠罩下來的低氣壓。閻闐火正忙著在隊伍頻道裡核對接下來的作戰細節,也沒顧得上。只有換上黑金甲的雁負水注意到了,沒忍住又撓了撓下巴,這回用上了兩根手指。
半刻之後。
玩家隊伍總算衝過了滿地都是毒蟲的危險區域。但與之前滿滿當當的人頭相比,這會兒還能站著的人只剩下三分之一。除去雁負水,其他玩家基本只有一點點血皮。
看著她面板上幾乎全滿的血條,再看自己這邊一大群人滅到只剩兩個和尚,閻闐火又感到了似曾相識的心塞。為了眼不見心不煩,他乾脆走到另一頭補充血藥和裝備。
虞晚空和達摩也在做同樣的事。不過他倆壓力沒有閻闐火那樣大,心態也就好不少。
“幸虧換了血量高的裝備,扛得住流毒。”一脫離戰鬥狀態,達摩就不由分說地往嘴裡倒了一大把丹藥。想到剛才漫天蠍子蜈蚣亂飛的景象,他仍舊心有戚戚焉。
虞晚空也有同感。“其實,副本裡能復活也沒大用。”說著,他往後掃了一眼,“除非有人能返回去帶他們過來。”
“不可能。”達摩立刻就否定了這種假設,“咱們只是盡快衝了過來,可沒清場。如果關卡怪物再刷新,返回去也只能死半道上,那可真就全滅了。”
虞晚空只是說說,並沒真心地做這個提議——想啥呢,那都是焱焰的人!再者說了,他們時間有限,就算減員三分之二,也只能選擇繼續向前走。
“我想大少爺自己也看得出來。”想到這裡,他朝著閻闐火的方向努了努嘴。“不然他早就……”
“其實也不是不可能。”樓春山突然插話。
冷不丁聽到這話,虞晚空和達摩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等再看到樓春山的眼神示意——在遠離他們兩撥人的角落,全網唯一的大宗師級偃術師正在低頭檢視自己的裝備——瞬間就明白過來。
“她身上那個黑色甲胄是什麽?”虞晚空忍不住提問,費解又好奇,“看得出來是金屬製品,但是靈活性遠超其他類似鎧甲,更別提抗毒能力了。”
在他說話的時候,達摩已經迅速地翻閱了遊戲的資料庫,結果居然一無所獲。“搜不到……”他低聲嘀咕,“那就是雁負水自創的了。”
“毒抗很高,”樓春山肯定,“但看起來挺薄的,我猜物抗應該不如何。”
這是很合理的推斷,其他兩人一起點頭。
“她剛才好像幫我擋了一下。”腦袋低到一半,虞晚空突然想起了幾分鍾前那塊飛過他面前的黝黑盾牌——它恰巧撞開了一大團糾結著飛向他的蟲子——“如果用盾牌結陣,她確實能帶人過來。”
“鎧甲要是能量產就更方便了。”達摩馬上替他補充。
但樓春山關心的仍舊是原先的部分。繼免去他打頭陣的送命可能之後,雁負水又救下了虞晚空?當然,他們是一個隊伍。從整體作戰角度考慮,雁負水不應當對其他人身處危險坐視不理,更不用說征鴻三人的實戰能力也位居隊伍前列。
然而,一次是偶然,兩次三次……還是嗎?
樓春山的視線掃過焱焰僅剩的三人,心中那朵懷疑的陰雲越來越大。
相比之下,操無天就沒有這樣的煩惱。玩家們拚了命通過的毒蟲陣在他身上根本不能成為問題——他只需要直接走過去;不管是黃澄澄的蜈蚣還是藍幽幽的蠍子,都自動自發地給他讓出了路。
閻闐火剛打點好自己,抬頭就見得這幅宛如摩西分海的畫面,一口血差點沒憋出來。“教主,您……”
操無天不用看就知道對方想說什麽。“人太多了。”
潛台詞是帶不動也不想帶。這回答可謂言簡意賅,連閻闐火也找不出理由反駁。沒錯,就算操無天能做到,又為何要幫他們所有人通關呢?“是我僭越,還望教主不要放在心上。”
雖然這話口吻十分乾巴巴,但征鴻三人聽得一清二楚,都稍有詫異。大少爺明明十分不高興,竟然還能說道歉的客套話……
就連操無天,也不得不為這種乖巧生出了一點惻隱。“本座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他道,語氣裡帶著些不明顯的安撫,“若是本座沒料錯,最後那個沒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