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毫無猶豫,操無天簡直懷疑便宜徒弟啥時候成了自己肚子裡的蛔蟲。“殺掉會立刻引來另一頭。”他朝蜥蜴的方向偏了偏頭,語氣和之前毫無變化,“閹了就是了。”
這話要多輕飄飄就有多輕飄飄,然而其他人都驚掉了一地下巴眼珠。
“為什麽?”閻闐火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如果是血腥味的原因……”也不應該區別如此大啊!
但是操無天已經不想接著解釋了。“你們倆,一人一劍,務必齊根斬下。”
“請師父放心。”樓春山立刻保證道。他剛才已經觀察過,這頭蜥蜴並不比大相國寺副本的鷹嘴龜靈活;雖然個頭大許多,但那兩根交接器也比龜的眼睛大許多。真要說起來,刺眼的技術難度可能還更高。就是不知道得手後需要躲多遠……
“斬下會有什麽液體濺出來嗎?”他再次求證。
操無天好容易忍住了白徒弟一眼的衝動。那麽明晃晃的玩意兒,會帶什麽毒液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你說呢?”
這等同於默認,所有男性玩家臉都綠了。普通毒液頂多讓人死一死;春毒也許不會死,但是要丟臉到社死啊!
閻闐火頓時有點慌,立馬給樓春山使眼色。頭可斷血可流,面子堅決不能丟!
其實樓春山覺得自己一個人也能行。不過,考慮到隊伍協作以及保險問題,他還是走到閻闐火附近,悄聲說明技能和走位。
大概只有雁負水自己還在疑慮。見其他人都各自準備起來,她便靠近操無天,小小聲問:“教主,您這計劃有幾分勝算?”
對此,操無天略有詫異。因為偃術師在戰術安排裡可以說是最安全的那個,小女孩看起來也不像是畏首畏尾的怕死角色。“你在擔心什麽?”他不答反問。
“我擔心……”雁負水接過話頭,卻猶豫著,沒有繼續說下去。
操無天看了看她,又瞄了瞄不遠處正竊竊私語的兩個劍客。說雁負水擔心閻闐火不說根本不可能,簡直能稱作滑天下之大稽;那也就是說,只剩樓春山?
“……你喜歡他?”他最後只能得出這麽個猜測。
“什……”雁負水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沿著操無天的視線看過去,她的臉也綠了。“怎麽可能!”她慌忙擺手,還避之唯恐不及地往邊上閃了兩步,“絕對沒有的事!”
操無天又來回打量著兩人,沒忍住摸起下巴。
成男和幼女體型確實有點差距,可據他所知,玩家外貌是可更換的,並不能成為問題。再者說了,遊戲能發生關系也需要符合法律要求,強迫什麽的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對比他作為孟津時見過的那幾個焱焰女玩家,雁負水比她們可強出三條街不止。
雖然樓春山自己說沒興趣找俠侶,但他也是個正常男人,鄧州城外歸林居裡發生的事情就是明證。操無天自認他對做月老沒興趣,然而有個合適對象就擺在眼前,順手拉紅線也未嘗不可。
想到這裡,操無天便開口安慰道:“別緊張。”他本來想接著保證我又不會說出去,但想想女孩子畢竟臉皮薄,還是委婉一點好。“我這徒弟有時候冒冒失失,不過絕無壞心,實力也還可以。大相國寺的妖物他能解決,這個就更簡單了。”
聽到蜥蜴比鷹嘴龜更容易,雁負水總算放下了心。前面仿佛自賣自誇的部分她也想反駁,奈何不好找角度,還有可能越描越黑,只能裝作沒聽見。
這在操無天看來就是害羞了。他心裡一琢磨,覺得還是挺有戲的,便在其他玩家布陣時把樓春山叫到另一頭去。“等下事情做得漂亮點,給人留下好印象。”
樓春山本以為操無天要交代什麽通關重點,結果剛豎起耳朵就聽到了這個。“什麽好印象?”他一時間莫名其妙。
焱焰三個人都是勢力戰裡的老面孔,早就不存在形象問題;虞晚空和達摩是他多年的兄弟,更不存在形象問題。就剩下雁負水一個,可她的真實身份好像是……
等等,操無天不會還惦記著要他找俠侶吧?
“你想多了,師父。”樓春山懷疑自己這輩子沒這麽無語過。“我對她沒想法,她對我肯定也沒想法。”
要不是顧慮自己的教主形象,操無天簡直想敲開徒弟腦殼看看裡頭都裝了啥。半點不主動,拒絕送上門的機會,一口斬斷後路……簡直就是注孤生的節奏啊!
“莫非你還能找到比她更好的?”思來想去,操無天覺得只有這理由令人信服。
事實上沒有,可一對上自家師父懷疑的目光,樓春山立刻就知道他應該承認,不然可能有更糟心的發展。“嗯。”
操無天本來還在懷疑。突然一道靈光閃過,他猛地悟了。“哦——”
遊戲裡大概沒有,但這不是還有現實嘛!他徒弟在此方面的雙標又不是第一次:因為現實裡有對象,然而對象不玩遊戲,所以不在遊戲裡找俠侶——
邏輯閉環,十分完美!
“那是極好。”操無天拍了拍徒弟肩膀,無來由地生出一種老父親的慈愛心態來。
見對方總算放過了這個話題,樓春山暗自大松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