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到如今,就算又一終於想要介入,他和風微生也回不到從前了吧?
想到這裡,操無天自顧自地搖了搖腦袋。“也許會,也許不會。可不管會不會,都沒多大影響。”
樓春山只是望著他。沒多大影響?是說任平生介入也無法改變操無天的決定嗎?“那咱們接下來做什麽,師父?留在此地修習武功?”
操無天理所當然地瞥了徒弟一眼。“那是自然。”他左右張望了一圈,又道:“今日先找個落腳處休息,明日辰時開始。”
辰時到申時的副本最後一關都是成德的影子,樓春山很明白操無天的潛台詞。他本想問問要不要現在就服下剛剛掉落的洗髓丹,但隨即又想到,微月對微月比幽陽對微月要難,若是他把洗髓丹放到後頭再用更能增加優勢。“就照師父說的來。”
於是,兩人尋了個背風處扎好羊皮氈包,隨後樓春山就下線了。操無天觀察著褥子上徒弟一動不動的身體,確信對方不會半路殺個回馬槍後,才開始呼喚主控智能。
“有什麽問題?”主控智能公事公辦的回復很快來了。“先說好,劇情相關無可奉告。”
操無天沒忍住翻了個大白眼。“是是是,就屬你最鐵面無私!”
主控智能立馬從吐槽裡聽出了別的味道。“所以不是劇情相關?”
“就問問你,我為什麽會頭痛。”操無天也沒打算繞彎子,“已經兩次了,這不是偶然吧?難道我不是早就把痛覺閾值調到零了嗎?”
主控智能沉默了一會兒。“確實是零。”
“那為什麽我還會感到疼?”操無天覺得這屬實不科學,“莫非你出bug了?”
“當然沒有!”
語氣滿是被冒犯的憤怒,但操無天聽著更迷惑了。“好,你沒出bug,那難道是我產生了頭痛的錯覺?”
這次,主控智能沉默了比之前還長的時間。最後,它乾巴巴地回復:“也不是。”
操無天乾瞪眼。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所以他到底為什麽會頭痛?他不由仔細回憶了一下,很快就找出了兩次頭痛的相似之處——
都在和樓春山交談,都提到了現實世界。
現實世界無從驗證,但從玩家的角度來說,樓春山確實有點與眾不同……
“樓春山的幸運屬性是怎麽回事?”他冷不丁開口,“他的數值肯定比別人都高,對吧?”
“沒錯……”主控智能的聲音聽起來更猶豫了,“這個是初始數值,隨機的,並且不可更改。”
不可更改?隨機?
操無天沒忍住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隨機也是算法得出來的,而算法是人寫的。”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帳號幸運值極低還不能改,氪佬一準被氣跑,那遊戲公司還想掙錢嗎?
但主控智能的注意力完全偏移了。“你知道?”
“……我為什麽不知道?”操無天頓時莫名其妙,“你是不是忘記我不是那種普通的系統NPC了?”
“沒有,只是……”主控智能似乎還是很遲疑,但它半路掐斷了自己的話。“等下次系統整體自檢的時候,我再看看。”
雖說這回復聽著就是拖字訣,但操無天明白,他得不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了。“也行吧,”他勉強道,“希望這段時間別再頭痛了。”
另一邊,樓春山下了線,睜眼就看見窗外的沉沉暗夜。這讓他本就不高漲的情緒又蒙上了一層陰翳。他確實想要做第一個通關的逍遙玩家;因為不管最終大獎是什麽,他肯定能在其中找到田進製發明者的蛛絲馬跡。
可現在出了個意外……
倒也不見得是意外,另一個細小的聲音立刻在他腦袋裡駁斥,畢竟你本來就對遊戲背後的秘密有極大的興趣。
樓春山沒法否認這點。只不過,他本覺得這兩種興趣應該是不同的。因為秘密和追根溯源的本能被吸引是一回事,因為心虛想認錯、繼而變成排他的佔有欲又是另一回事了……
沒錯,樓春山很肯定,他不想看到風微生靠近操無天是出於他自己對操無天的佔有欲——
他修過心理學,他再清楚不過。固然,操無天是他師父,他想將人劃到自己關心的范圍內很正常,畢竟操無天也對他被欺負火冒三丈;可說到想讓覬覦操無天的人都滾,這就不是師徒關系可以解釋的了。再加上他沒法看到操無天為他一力承擔所有、他也沒法忍受對方身上為此出現哪怕一條小口子……
樓春山深深地頭痛了。為今之計,是不是只剩拿下逍遙最終大獎一途可選?他無論如何都必須贏?
就在這時,天花板上突然傳來人工智能管家的輕柔提醒。“您有客人到訪。”
樓春山聞言一愣,誰會在半夜找他?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書房門就自動自發地打開了——
居然是管遲。只有她、顧遠江和路同擁有這種級別的歡迎權限。
一般情況下,管遲很少上門找典五。但這會兒,她像一陣風似的卷了進來,劈頭就問:“你到底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典五沒能立刻反應過來。但在迎上對面“別跟你姐我裝傻”的目光之後,他突然間醍醐灌頂。意識到那種不正常佔有欲的人看來不止他一個……“遲姐,雁負水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