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用了真正的武力,易容術便無法再維持下去。一時間,樓春山腦海裡全是對方眼中最後映出的白衣劍客的冷酷身形,無法接受那個人就是自己。
若是其他玩家看見操無天在自己的攻勢下捂胸半跪倒地,八成想要乘勝追擊,比如破開魔教教主臉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紅銅鬼面什麽的。然而,樓春山本能地後退,接著飛身離開,速度快得簡直能用落荒而逃形容。若不是幽陽秘經掉落綁定,他也不想要。
活下來是好事,也不全是好事。這半個月來,樓春山空暇時總是忍不住要想,如果他當時沒有拔劍,是不是會有更恰當的劇情發展?
但這話說出去只會讓人懷疑他樓春山撿了便宜還賣乖,畢竟操無天是反派大boss,他還得到了絕世的武功心法。
這種微妙的良心歉疚感很難表達,所以樓春山誰也沒告訴。這會兒聽到虞晚空提起,他隻想盡快帶過這片危險的水域。“專精不是白寫的,我估計還有些後續。”
話音未落,三個人都聽見了系統公告的提示音。
“官方通告果然來了。”虞晚空篤定道。
達摩點頭,根本沒費神去核對。“派人輪流蹲點玉壺春,我們再觀察一陣。”
這話很快得到了其他兩人的讚同。
“對,”虞晚空說,露出點厭煩模樣,“不能讓焱焰搶先——我敢發誓,他們肯定會試著堵孟津的。人海戰術不是他們最擅長的嗎?”
想到閻闐火眼也不眨地砸錢的陣勢,樓春山微微蹙眉。戰力榜上位居前列的玩家基本都不差錢,但像閻闐火那樣花錢如扔錢的也確實絕無僅有。“就遠遠看著錄屏,暫時不要和孟津近距離打交道。”他停頓了一下,又想起對方那個居高臨下的笑,“平白浪費機會就算了,萬一惹他不快更不合適。”
“說得是。雖然孟津目前看起來更像個散財童子,但畢竟是個貨真價實的全沉浸式NPC呢……”虞晚空轉而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如果他不高興了,咱們拿不到紅包還是小事。要是他還是個隱藏的武林高手,咱們豈不是命都沒了?”
然而這個猜測立刻被達摩不客氣地吐槽了。“我看你是前一陣子研究操無天中毒太深。”他搖頭,“就算是操無天,按春山的說法,也不會動不動就喊打喊殺啊!”
樓春山沒料到話題又繞回來了,頓覺頭疼。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今天也談得差不多了。“那就這樣,”他站起身,“我先去清一下日常。”
“哦,好。”理由合理,虞晚空沒往心裡去,隨即又想起什麽,出言提醒:“記得別往幽陽勢力的地圖裡去啊!雖然大夥兒暫時還不知道幽陽教重金懸賞的那個叛徒是你,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此時,樓春山已經走到門邊,聞言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剛踏出門檻,一邊的系統店小二就殷勤地迎上來問:“禦衣黃的客人有什麽需要嗎?”
樓春山剛想回答沒有,視線忽而掠過走廊盡頭。他停頓片刻,還是問了:“五色碧裡的客人還在嗎?”
“哎喲,今日大家夥兒怎麽全都關心起了五色碧?”店小二笑答,“那位早走了,大概就在您進門的時候。”
對此,樓春山已經有了預料,並沒多少失望。“多謝。”NPC麽,來無影去無蹤都是正常的;只是,從沒聽說逍遙的NPC會毫無緣由地對陌生人示好,他是不是真的得罪了孟津而不自知?
作者有話要說:
孟津:你說呢?
第4章 賞金十萬兩
對孟津而言,他的下線就是脫離任務狀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這座房屋就在崤山近山頂處,位於棠林松海之間,可以遠眺長河函谷,地理位置極其優越。白牆青瓦、重簷翹角的三重院落,對一個人的住所來說,顯然過分富余了。
雖說它的佔地面積和富麗程度都遠不及幽陽教總壇,但孟津一早就懷疑它是為後續任務準備的。大概是怕啥來啥,今天他剛進書房的門,這種不好的預感就被驗證了——
桌上憑空出現了一卷字軸。熟悉的金底雲紋,是預設系統命令的典型製式。
上次看到這種字軸時,是要他收徒。操無天的人設是個武瘋子,對此興致缺缺;正想著怎麽敷衍過去呢,結果剛出門就看到一個頂著可收徒標志的人,當然立馬就收徒了。
奈何……
染血的長劍和著白衣劍客的冷峻臉龐一同映入腦海,孟津的右眼皮忍不住狠狠地跳了一下。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最後長長地出了口氣,才上前拿起卷軸,慢慢展開,一字一句地瀏覽起來。
裡面的內容不長。大致意思是,明日起此地開始對玩家可見,公共開放區域為大廳及兩側的偏房。主線任務血海微生同時開啟,玩家可以嘗試從中獲取通關的第二條重要線索——
“幽陽秘經已然現世,江湖上下為之震蕩。在幽陽教舉全教之力搜尋叛徒的同時,西域也傳來不明原因的異動。請各位俠士備足行囊,前往一探!”
看完任務簡介和要求,孟津的太陽穴更痛了。
自從樓春山觸發最終大獎的更新進度條開始,就有很多人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麽做的。這會兒官方公告把幽陽秘經現世和幽陽教搜尋叛徒連在一起說,恐怕更多人都能猜到樓春山就是那個幽陽教叛徒、身上還有珍貴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