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想著,一邊悄悄地往邊上挪了挪,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這種擔憂可能是多余的。因為風微生一瞬不瞬地盯著操無天,眼神就像生了根似的,根本沒分半點給旁人。“你終於願意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操無天:便宜徒弟應對便宜師兄,感覺挺配。
樓春山&風微生:……
第31章 雪山之上
這個開場白熟稔裡帶著懷念,不管是雁負水還是樓春山,都忍不住看向身側面無表情的紅衣人。慣常謹小慎微的雁負水又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半步,而樓春山的不祥預感在他腦子裡愈發警鈴大作——
雖然理論上風微生是微月派別的祖師爺級人物,但目前看來,操無天這個師弟在對方眼裡的重量明顯大於其他所有啊!
他不自覺地繃緊了肌肉。腰側金蟬若有似無地硌著手肘,像是對他翻車可能的提醒。
被三個人注視著的操無天倒是很鎮定。作為NPC,死也無所謂,他最怕的其實是什麽都不知道、導致劇情出錯。如今情況已經基本了解,他自然從容不迫。“你寫信過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當然不是。”風微生還是原先的表情,像是沒聽出這話裡濃重的火藥味,“我只是關心你。”
若是人設允許,操無天真想對天翻個大白眼。他算是明白他倆之前為什麽會分道揚鑣了——這種長輩對小輩的縱容與無可奈何,太容易觸碰到自尊心了!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兩人是師兄弟關系,這口氣聽著就跟爹與兒子差不多!
“要我說,你先管好你自己罷。”他很快針鋒相對地刺回去,“還是說,你已經在這裡待到樂不思蜀了?”
聞言,風微生轉眼打量四周,很輕地歎了口氣。“此地十分清靜,倒是有益定心。”
練武要的就是定心,換句話來說就是耐得住寂寞。操無天懷疑對方這話的潛台詞是說他自己這些年裡武功大有長進,但系統提示沒有新的反應……
他在心裡摸了摸下巴。“我今日到這裡來,可不是閑得沒事聽你講什麽大道理的。”
風微生回以頷首,竟然很是理解。“你自小便不耐煩這個。”
謔,還來?
雖然操無天確信自己沒有早前的記憶,但不得不說,對方這種“我比你大所以我慣著你”的樣子實在令他牙癢手也癢。克制,他對自己默念了兩遍,勉強按下了拔劍的衝動。“四下無人,你也用不著裝兄友弟恭了。”他冷笑出聲,“你我之間總要有個了斷。”
冷不丁被“四下無人”囊括在內的樓春山與雁負水面面相覷,而風微生則像是剛剛注意到兩人。他的視線很快地從雁負水身上掠過,隨後落在了樓春山面上。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眉心微動。“你又有新的提議?”
這個“又”字就用得很有說頭。至少在操無天看來,就是風微生還不知道他想說什麽、可對方已經預判他接下來的提議和之前——就是生死決鬥——一樣,不會得到讚同。心底的無名火燎得更高了,不過他沒表現在臉上。
“你我多次分不出勝負,我早就不耐煩了。正好我近日收了個徒弟,便叫他代我與你那徒弟一戰罷。”
剛剛還覺得自己被視若無物的樓春山完全沒料到這個發展,一時間震驚莫名。“師父,你……”原來操無天昨天問他代無窮功夫如何是為了這個?
操無天沒搭理這種幾近於無的抗議。“你可別說不公平,”他繼續對另一個紅衣人說話,不能說沒有挑釁,“這徒兒我可能才收半年,基本沒怎麽教過。”
沐浴在雁負水不明顯的同情視線裡,樓春山隻覺得自己膝蓋接連中槍。
可能才收半年?
您根本不記得什麽時候收我為徒吧?
基本沒怎麽教過?
為什麽您這話聽起來還那麽自豪啊?
相比於這種瘋狂腹誹,風微生皺眉的反應只能算相當輕微了。“你收了徒弟?”他重複了一遍,帶著點顯而易見的反問和不信任,“微月的徒弟?”
操無天微微眯了眯眼。
對方如此自然地排除了雁負水、甚至連一點疑問都沒有,可見此人確實是托雁負水送信、還教她做引慈鳥的人。
偃術對陣法,醫術對毒術,微月心符對幽陽秘經……
他現在懷疑,目前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師父又一可能把自己會的東西均分給了他和風微生,才造成現在僵持不下的局面。至於什麽“只能有一個繼承人”……
他不知道自己早前怎麽想,但講道理,這事兒聽起來就很麻煩,誰愛乾誰乾去唄!
只可惜,其中差距太過明顯,風微生對此提出質疑也是理所應當……
操無天心裡想撂挑子,面上隻回以不假顏色的嘲笑。“哈哈,微月又如何?我操無天想收的徒弟,還有收不到的不成?”
樓春山不得不承認,這話說得對。但他還是希望操無天別這麽說、或者至少不說得這麽趾高氣昂,因為這會兒風微生看他的眼神裡真的尖銳到有殺氣了!
但風微生再開口時,他的語氣聽起來仍舊很冷靜。“也是。”他頷首,重新看向操無天,“我只是沒想到,你願意將此事托付給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