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怕不是特指你自己吧?
操無天沒忍住內心吐槽。他不擔心姬青龍會對他不利——只要他功夫高,姬青龍就不可能采取任何實質行動——然而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在對方確實有想法的情況下。這種時候,就看誰更沉得住氣了。“本座還有些私事要處理。”
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暫時不回去,姬青龍微微睜大眼睛。“與早前一樣的私事麽,教主?”
作為回復,操無天隻輕飄飄地瞥了過去。
“屬下僭越,請教主恕罪。”姬青龍立即乖覺地跪下。等了片刻,沒聽到什麽斥責,他又大著膽子繼續:“此地偏遠孤寒,若教主想多停留幾日,不若讓人來布置一番,好照顧教主起居。”
操無天很想說不用,畢竟他覺得姬青龍要人照顧他只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估計是暗中觀察樓春山的威脅程度。不過,這說法合情合理,他拒絕的話姬青龍會更加起疑。“那就去辦罷。”
於是,等樓春山練功完再回來的時候,他就驚訝地發現原先的氈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頂富麗堂皇的氈帳,周圍還有四座小的,眾星拱月一般。若不是知道不可能,他簡直懷疑哪個遊牧部落的王帳蓋錯了地方。等再走近,看清帳篷外立著的姬青龍正對侍女吩咐著什麽,他立刻就明白了原委。
姬青龍自然也看見了樓春山。等把事情交代完,他才偏過腦袋,紆尊降貴地分給樓春山一個眼角余光。“你的帳篷在邊上。”
樓春山錯了錯眼珠,才發現自己的東西被挪到了極遠之處,若是不特別指出,很難找到。和姬青龍討論他的待遇問題顯然是白費口舌,他沒接話,直接問:“師父在裡面嗎?”
姬青龍理所當然地點頭。“教主身份尊貴,怎可受這樣的委屈?”裡頭的嫌棄滿得就差溢出來。
換做之前,樓春山保管對這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在此時,他還是忍不住反省了下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麽會讓操無天在心裡記他一筆的事——
沒看出來啊?師父似乎隻關心他的武功進度吧?
就在兩邊僵持的時候,操無天的聲音傳了出來。“你們倆在外面嘀嘀咕咕什麽呢?”
聞言,姬青龍狠瞪了樓春山一眼,轉身率先撩起了羊皮門簾。樓春山跟在他身後進去,剛一定睛就被滿地珠光寶氣的陳設刺得眼睛發昏。正中一架紫檀邊框嵌染牙大吉葫蘆屏風,左邊擺著掐絲琺琅帶銅鎏金座筆架,右邊掛著仕女清娛之舞劍圖軸——順帶一提,是最高的上古級別——
姬青龍做得是不是有點離譜啊?幽陽教總壇都不至於這樣過度裝修!而且,除了圖軸對練功有點用,其他的要來做什麽?特意對他示威不成?肯定是的吧!
樓春山人麻了。待到再注意到邊上兩列如花似玉的嬌柔侍女后,他的表情簡直就要繃不住,要掉不掉地卡在碎裂邊緣。
這反應被姬青龍看到必定會很得意,不過這會兒他沒注意樓春山,而是關心地詢問操無天:“教主,如此布置可住得舒服?”
舒服是舒服,可就是有點太奢侈了……操無天心裡嘀咕,面上不顯。“嗯。”
雖然只有短短一個字,但姬青龍慣常冷硬的面上立即顯出了笑容。“教主喜歡,那就極好。”
操無天偏了偏視線,注意到自家徒弟正木頭似的戳在後頭。“今日你也辛苦了,早些去休息罷。”
姬青龍剛剛得到了肯定,心情愉悅,便朝操無天一拜,轉身離開時還不忘丟給樓春山一個勝利眼神。
只可惜樓春山也沒發現,因為他的注意力還在那些過分漂亮的侍女身上。等門簾掀起又落下的聲音響起,他才開口問:“師父,這些……”
“嗯?”操無天順著對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哦,她們都是服侍本座的。”他毫不在意地回答。發現徒弟的臉色立即變黑,他想了想:“確實有點多了,分一半給你如何?”話音未落,他就驚異地察覺那張俊臉變得更黑,又想了想:“莫非你今日功夫有什麽精進?”武功不適合有人旁聽,他一揮手,所有侍女立即識趣地退下了。
巨大的空間裡只剩兩人,樓春山的面色總算好了一點。他剛才查看過那些侍女的屬性面板,每個魅惑值都不低,姬青龍安排她們來服侍操無天必定別有所圖。只不過,看操無天的反應,對方根本沒注意到那些女子的美貌,這一招八成要白費心機了……
“怎麽又不說話了?”
操無天略有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樓春山的思緒。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問:“大護法怎麽來了?”
“他說有事。”操無天懶洋洋地回答,隨後把前後因由簡單說了說。
“……就這點動靜,值得大護法親自跑一趟?”樓春山越聽越可疑。
操無天不打算回答這問題。要他說,姬青龍不放心讓其他任何人摻和自己的行動非常合理。“他要來就讓他來。”他無所謂地回答,重新把話題轉了回去:“你就想提這個不成?”
樓春山沉默了一瞬。他確實對突然冒出來的姬青龍不感冒,對姬青龍出現後附帶的美貌侍女就更討厭了。然而,這話可不好當著操無天的面說。“徒弟只是懷疑,聲色犬馬無益於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