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答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管遲結結實實地呆住了。她從不知道自己的淚水能來得如此迅速,以至於眨眼間就奪眶而出——
確實,在生死存亡之間,需要所有人團結一心;可即便如此,作為打頭探路的那個,諸元肩上承擔的責任、將要面臨的挑戰能和別人一樣嗎?
眼見著對方又要走,管遲想也不想地衝著那個高大的背影喊:“那所有人都會等到你的凱旋!”
諸元剛抬起的腳定在半空中。好半天,他才安靜地問:“這是你個人的期待?”
“它肯定會成真的!”管遲咬牙,同時用力抹掉了滑落臉龐的水滴。
諸元低下頭,露出了個無人能見的笑容。隨後,他抬手揮了揮,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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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整個逍遙目前唯一的傳說級劍客,樓春山杵在新手村門口已經整整半個時辰了。他半點沒打算掩飾自己:紅銅鬼面、袍袖獵獵,立在那棵最高的雪松樹頂,扎眼得不得了。天上,白肩雕跟著盤旋不去,還時不時發出悠長的鳴叫。
這陣勢絕對不正常,很快就引發了眾人大把注意。
“不是我說,榜一有一陣沒上線了,這會兒又在搞什麽?”
“……難道在等人?”
“逍遙都老遊戲了,能有幾個新人?就算有新人,誰這麽大陣仗敢讓他等?”
“說的也是哦!連代無窮都打不過他!”
“嗐,他要是願意收徒,那微月就更打不過幽陽了!”
一群圍觀黨議論紛紛,更有好事的直接傳送到了現場,以期近距離吃瓜。
老實說,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景裡,樓春山很容易就能注意到其他人,但他不在乎。要看就讓他們看:畢竟,他恨不能全天下人都知道,師父是他一個人的,誰也不能插足其中。
又過了半炷□□夫,空蕩蕩的新手村出口終於有了人影。那是個年輕男人,穿著系統配發的新手套裝,身量修長偏單薄。無論是菜鳥劍客專屬的高馬尾髮型、還是腰間佩戴的三尺綠色青銅劍,無一不說明了他的等級和派系。
樓春山剛看見人露頭就動了。眨眼間,他翻身落下,兩三步就趕到了近前。
現場直播被實時發到了世界頻道,一群人又開始嘖嘖有聲。
“榜一等的新人是個劍客,我怎麽一點不意外呢?”
“新人的皮膚怎麽調的色?在日頭底下白得反光啊!”
“而且長得很好看,還很眼熟……誒,有點像孟津,你們說是吧?”
“要我說,他還有點像操無天呢!”
“不是,你們再認真看下,重點是他的名字好吧?”
眾人定睛一瞧,菜鳥劍客腦袋上頂著明晃晃的ID,梅繁枝。
……等等,這好像和榜一的名字成對啊?而且操無天也用過這假名,不是嗎?他倆到底什麽關系?
就在圍觀群眾的心理活動開始朝桃色新聞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時,樓春山已經高高興興地摘掉面具,打了個招呼:“師父!”
梅繁枝,實際意義上的諸己,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快住嘴,”他趕忙提醒,“邊上這麽多人看著呢!”
“那又怎樣?”樓春山完全不當回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確實是我師父嘛!”
他對認定的主意有多頑固,梅繁枝是知道的,只能率先讓步。“那你小點聲,我還想低調一些。”
金子總是會發光,樓春山心道這根本不可能,但他沒打算說出來。“別管那些小事了,師父。我給你準備了點東西,應當用得上。”
首先是衣物。說是衣物,本質上是裝備,毒抗物抗屬性都一流,穿起來還輕若無物。更重要的是,顏色、款式以及質地都和操無天之前慣穿的非常像。
用另一句話來描述,就是倆人現在穿了情侶套裝。當梅繁枝是操無天的時候,他也只是嘴上嫌棄,現在更是滿意。
其次是武器。武器在裝備裡通常都單拎出來說,因為一柄好劍對戰力的提升是最大的,更別提樓春山拿出來的是一柄金色可成長武器了。它在每個級別的屬性都是最好,而且上限還會隨著玩家等級升高而上漲,可以用到天荒地老。
“……這你也有?”梅繁枝接過的時候有些驚異,“我以為它的掉率低到離譜呢。”
“說是這樣說……”樓春山一邊回答一邊繼續在隨身倉庫裡翻找,“然而,凡是能掉落的東西我都有。現在想想——”他重新抬起頭,對梅繁枝眨了眨右眼,“我那超高的幸運值應該也是因為你的緣故吧,師父?因為你喜歡我,所以你研發的星辰也會給我匹配更好的數值?”
要不是早就調低了情緒感知對人物外貌的影響,梅繁枝這會兒就該臉紅了。“胡說八道!”他忍不住輕斥,“照你這麽說,我的幸運數值豈非更高?”
“你敢問星辰的話,我就敢跟你打這個賭。”樓春山笑眯眯地回答。
梅繁枝重新想了一想,意識到這八成是個必敗賭局。他有些不甘心,立即轉移話題道:“還有啥東西嗎?沒有我就走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自然是還有——幽陽秘經,掉落綁定,全服唯二有希望讓修煉之人突破傳說級的武功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