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造成了“這倆貨要內訌”的強烈錯覺的兩隻寄居蟹,默契地停止了擁抱翻滾,揮動著蟹鉗,以蟹鉗撐地,冷不丁地射向了坐在輪椅裡的言謙之。
言謙之彎著嘴角,左手攝回了暗紫色雷木所煉製的折扇,右手手腕一抖,一百零五顆金色算盤珠子齊射而出,直取兩隻寄居蟹的各關節,將急速飛行的陰陽白住房之王狠狠地壓向了暗紅色的海底。
混雜於金色珠子中間的十五根金色檔杆兒,環繞著陰陽白住房之王分取了十五個方位,貼著貝殼蟹殼沒入了暗紅色沙土裡。
金色檔杆兒入土即長,轉瞬成了十五根百丈巨柱,言謙之以折扇扇柄輕敲金色矩形框。
“叮!”隨著堪稱微弱的一聲脆響,十五根百丈巨柱暗合著玄奧的軌跡,開始時快時慢地旋轉著,卻是將陰陽白住房之王牢牢地困在了十五根居柱之間了。
“好精妙的算計,好巧妙的布陣!”傅衍由衷讚歎著,縮小了九極天火陣的覆蓋范圍,將覆蓋方圓千裡的九極天火陣完全重合在了言謙之以算盤檔杆設成的困仙陣上。
覆蓋范圍縮小,九極天火陣內,天火的威力急劇增長,原本只是給陰陽白住房之王造成了一些干擾的天火,此時卻成了它們的大麻煩。
隨著時間的推移,堅固的蟹殼先是被燒得通紅,漸而出現了一片一片的洞。
白嫩的蟹肉被燒出了陣陣地鮮香,那對冤家似的陰陽白住房之王,在女暴躁男鎮定的相互吐槽中,始終未能掙脫言謙之以他們殼上陰陽魚為陣眼、以十五根金色檔杆兒為陣基的困仙陣,最終隻好縮進殼裡開啟了它們“絕對防禦模式”。
陰陽白住房總是會選擇最為堅固的貝殼做它們的“家”,而且,在選定了“家”之後,便會日以繼夜地以自身的分泌物與口水繼續錘煉他們的“房子”。
這對陰陽白住房之王,少說也有了五千年的道行,歷經了至少五千年的口水腐蝕和分泌物堅固,其“房子”之堅固程度可想而知,況且,其殼上又有奪取五行靈氣吸收萬般法術攻擊的陰陽陣,說他們的殼堅不可摧也不為過了。
可以說,只要它們縮進殼裡不出來,那就是真正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陰陽白住房殼上陰陽陣既能奪取五行靈氣吸收萬般法術攻擊,只要給其足夠的時間,自然便能破除萬般陣法。
因此,即便是被困,通常來講,他們也能破陣禦殼逃匿,只不過破陣時間長短不同罷了。
不幸的是,此種堪稱不死的、逆天一般的物種中的王者,此次遇到了他們的克星——言謙之。
言謙之以它們殼上的陰陽魚做了困仙陣的陣眼,除非他們破去殼上的陰陽陣,否則便無法破除言謙之布下的困仙陣,破不去困仙陣他們便只能縮在殼裡被困著,而破去殼上的陰陽陣的話,不等他們安全逃離就一準兒會被傅衍的火燒死,言謙之的雷劈死。
所以,傅衍剛才才會那麽真誠地讚了言謙之一聲。
*
言謙之從沒想過要放棄他的金算盤,因此,被困在十五根旋轉的柱子裡的陰陽白住房之王和言謙之他們三人之間,似是進入的僵持狀態。
戚珃禦著自祥雲裡分離出來的一團小雲朵,左臂往後伸著、袖子上拖著踩著祥雲的傅真人,繞著十五根柱子飛了一圈,最後停在言謙之身側,摸著下巴問:“也就是說,除非它們從殼裡出來,否則咱們拿它們沒轍?”
折扇已然收起,言謙之摩挲著空蕩蕩的算盤框,頷首道:“可以這麽說。”
傅衍揚手,噙著笑將繞著他與戚珃飛行、至今仍未被戚珃鑒別出真偽的“守護聖獸”——朱雀收回了體內:“顯而易見,我們不走他們是不會出來的。”
目送真假成謎的朱雀消失,戚珃牙疼地咧咧嘴,權當沒聽見傅衍吭聲,轉而問言謙之:“大師兄,能不能把那殼翻個個兒?”
主檔為縱容模式的、藥石無效的師弟控晚期患者——言謙之,直接抬手以法力凝結了一個巨型手掌伸進陣法之內,將山一樣的巨型貝殼翻成了底朝天的姿勢。
傅衍嘴角抽搐:“……”這麽個寵法,讓他這個做道侶的如何賣好?
早已把“他有求,大師兄必應。”當成了天道一般的理所當然,當然,也是心裡完全沒把傅衍和言謙之劃分到同一重要程度上,戚珃渾沒有多想,見著巨型貝殼翻了個兒,直接拖著傅衍又飛了一圈半,最後定在那兒又仔細研究了一會兒,確定殼口處那個半露在外的孔洞至少有鴿子蛋大小後,這才笑眯眯地飛回了言謙之身邊。
戚珃捉著傅衍的手在傅衍手心裡寫字——傅真人,隔音陣。
傅衍攥住寫完了字還繼續撓他手心的手指頭,揚手設了個隔音陣:“又要冒什麽壞水兒?”
“仁者見仁,古人誠不欺我。”戚珃慢悠悠地感歎了一句,盤腿坐在言謙之對面,仰視笑吟吟的圍觀他與傅衍的大師兄,“大師兄,柱子不轉的話,有沒有禁錮效果?”
言謙之據實以答:“沒有。”
戚珃摸著下巴問:“轉動速度慢了呢?”
言謙之笑答:“速度越慢,禁錮之力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