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之睛!
這卻是意外之喜!
傅衍強行壓製著丹田裡樂得險些跳起腳來的元嬰,強自維持著平靜,壓抑著愉悅故作遲疑地反問:“只有這對眼睛?”
燭七瞪著眼,窺視著在他看來傅衍眼睛裡那難以掩飾的愉悅,揚起頭又多出了幾分鄙夷:“沒錯,只有這對眼睛。”
燭七臉上只差用筆寫上“那又怎樣”這四個字了。
已然摸出了幾分燭七脾性的傅衍真人,立時改變了方才的繼續敲詐勒索的計劃,話鋒一轉,語調極為真誠的讚歎道:“漫說如今,便是在遠古,燭龍之睛想必也是極為稀有的寶物了。前輩肯將這雙眼睛賜予晚輩,實是晚輩的福運。”
傅衍這態度一謙恭,燭七反倒添了幾分不自在,硬邦邦地道:“總不好讓你這小輩憑白忙活。”
“既然得了朱雀聖君的傳承,眼見著前輩落難,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傅衍雖略微修飾了他的真實目的,卻也沒把自己標榜成真正的聖人君子,而是從他所繼承的朱雀血脈上說事,既拉近了他與燭七之前的關系,也完美地掩飾著他最為真實的心思,“破除這鎖妖陣容易,只是我觀前輩的真魂並不算很穩固……”
“如今有這鎖妖陣隔絕陣外的天火還好,一旦破除了這法陣,以前輩現下這種狀態,恐怕很難經受得住這天火的灼燒。”
燭龍一族雖有一身赤紅的鱗甲,其本命法寶雖一如燭七一般、多為火燭一類火屬性法寶,然而,燭龍一族最為擅長的卻不是禦火,而是時間法則。
他們選用火屬性法寶,更多的是為了滿足他們那源自血脈裡的、喜歡照明於幽陰之處的小癖好。
因此,燭七對陣外那橙、金雙色夾雜著的火焰的確有些犯怵,尤其是在他真魂幾近崩潰的狀況下,在找到青龍之前他更加不敢隨意冒險了。
所以,燭七隻得盯著不遠處安然留在無火空間裡與朱雀靈魄嘮嗑談心的戚珃,問傅衍:“可有方法隔絕那些火焰?”
傅衍順著燭七的目光回頭看了戚珃一眼:“那是朱雀靈魄所撐起的無火空間。朱雀靈魄因故受了重創,至今尚未恢復,以真君如今的狀態,最多也只能撐出那僅能容下兩人的方寸之地,實在容不下前輩這麽雄壯健碩的身形……”說著,傅衍略作遲疑道,“若是前輩不介意的話,我到時有個去處供前輩暫時棲身。”
燭七不動聲色地審視著傅衍的內心:“何處?”
傅衍坦言:“我有一隨身洞府,那洞府不僅水火不侵,內裡更是收著一截養魂木,倒是適宜前輩蘊養真魂。”
若是燭七是隻熱衷於爭奪天材地寶、爭搶靈山福地的神獸,若是燭七是生於當下、與現今的修真界沒有幾十億年的代溝的話,那麽他一定知道,即便誘惑再誘人,其他修士的隨身洞府也是萬萬不能隨意隨人進入的地方。
因為,進入他人的隨身洞府,無異於將自己的生命與自由雙手捧到了洞府主人眼前。
可惜,燭七是隻熱衷於睡覺的懶獸,且生於百八十億年之前,所以,他只是略一思索,在隔著鎖仙陣見過傅衍那隨身洞府的構造之後,便毫無心理壓力地應下了傅衍的提議。
條件已然談妥,只差破陣收“明籌暗碼”了,傅衍的初衷可謂是已然達成了一半。
既然“帳單”已出,現下只需盡快按照“帳單”完成交易就萬事大吉了。
傅衍運轉體內灼燒著經脈的朱雀神力,將掌心的隨身洞府擲向了他左手邊、位於鎖妖陣坎位的荒漠。
隨身洞府隨意念變化,待落於荒漠上時,已然變化成了五丈見方的巨型洞府。
仔細調整好了隨身洞府的方位,傅衍含著笑提醒燭七:“晚輩體內神力有限,約莫只能暫時破開此陣五息的時間。煩請前輩仔細注意此陣變化。待晚輩破開法陣之時,前輩千萬勿做猶豫,務必立即出陣,遁入晚輩洞府中暫時棲身。”
燭七身形微微顫動,待近百丈長的身形縮成丈余長後,這才對著傅衍緩緩頷首示意:“開始吧。”
*
鎖妖陣,既然是遠古神陣,便不是那麽容易破除的。
傅衍雖然得到了朱雀神獸的傳承,對鎖妖陣有所了解,他卻是並不了解青龍所惹來的那朵爛桃花為了得到青龍、為了對付燭七,對這陣法做出的改良。
鎖妖陣本身只是一個升級版的頂級困陣。
然而,青龍惹來的那朵爛桃花為了永絕燭七這個假想情敵的後患,硬是在困陣裡疊加了無數針對□□與靈魂的殺陣、迷陣。
雖說當初那朵爛桃花布陣布的倉促,可威力最大的那些個殺陣、迷陣卻是一個都沒儉省。
好在當時青龍及時以自身的本命法寶為媒介做了干擾,若不然燭七絕無可能在被困了七十三億年之久,還能存留著一縷殘魄。
好在七十幾億年的光陰已然將這法陣的能量消耗殆盡,好在燭七剛才那執拗的暴力破陣已然將環環相連的內置小陣摧毀了大半,若不然傅衍即便是化出朱雀真身,即便是在陣外破陣,他也絕無可能破開這遠古大能為滅掉情敵而布下的法陣。
好在傅衍心思縝密非常,即便知道鎖妖陣的破陣之法,也未敢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