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靈魄實在是看不過戚珃那疑似呆傻的德行,猛地朝著戚珃那疑似已然掉到了地上的下巴吐了一團小火球。
戚珃自癡迷中回神,絲毫不覺得尷尬,甚至抬手佯裝著托了下自己個兒的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傅衍的背影,揪著朱雀靈魄的翅膀猛地晃了幾下:“臥槽!真特麽神奇!”
沒見過世面的土鱉,傅小子找了這麽個道侶真是給本真君丟大人了!
朱雀靈魄蔑視了戚珃一眼,用力掙脫著慘遭□□的翅膀,不忍直視的默默扭開了臉。
戚珃如同肩膀上長了眼一般,放過了朱雀靈魄那可憐的翅膀,卻又抬手擋在朱雀靈魄臉前,強製性地請真君大人轉回了頭,似笑非笑地請教:“真君大人,傅真人現下耍的這是什麽景兒?”
“啾啾!”朱雀靈魄吐著火球燒走了戚珃的手心,清鳴了兩聲,臉上明明地掛上了小龍人的經典片尾——就不告訴你!
“哼哼!”戚珃哼笑了一聲,癡迷讚賞之後,卻是盯著傅衍的背影開始在心底下琢磨起舊帳來了——尼瑪明明可以恢復法力,還讓老子架著你走了幾天幾夜?!
*
戚珃卻是冤枉傅衍了。
傅衍此舉,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似乎自從和戚珃結成道侶之後,傅衍便經常因不得已而施展不為人知的秘術了。
先是被千幻自小鏡湖秘境送出來時,為了在被戚珃和那個魔修第五戈聯手惹怒了的大妖手下逃得性命,不得已施展了火遁秘術,修為掉了一個境界不說,又有百年無法進境。
後是為了陪戚珃來神木秘境裡尋找上古神木的木心做道胚,而入了此等磨人的法陣裡被禁錮了法力,在沒有水源的荒漠裡兜兜轉轉了近半月,好不容易找到了生門,生門處卻又堵著一隻遠古神獸的殘魄。為了這唯一的生門,他又不得不喚醒體內的朱雀血脈,化出朱雀真身了。
這次,恐怕最輕也要法力盡失一個月了。
傅衍苦中作樂地踏著火焰階梯走到燭龍殘魄上方,停在鎖仙陣之外,低頭俯視著陣內平攤在沙地上、卻昂著頭以仰視的角度蔑視他的燭龍殘魄彎起嘴角,篤定而溫和地說了一句:“我可以放你出來。”
聽聞能出去,燭七那雙普照世界的眼裡快速閃過一絲光彩,然而,待打量過傅衍之後,旋即便又恢復了半睜不睜的樣子,並慢吞吞地口吐人言:“你不行。”
“……”燭七這慢吞吞地語調極其欠抽,傅衍眼皮子猛地一跳,嘴角微微抽搐——又是他不行?
得虧傅真人一向肚黑心眼多,一直以來都在“人生贏家群體”裡風生水起的傅真人接連遭到如此質疑,才能依舊保持著他的優雅風度,不動聲色地道,“行與不行,總要試過才能知道。”
燭七與戚珃不同。
戚珃成心那麽問,所以便從傅衍的話裡聽出了反調戲。
燭七除了睡覺與青龍外,萬事萬物不過心,心思純澈,並未在這一句聽起來可以歧義無比的話裡聽出其他深意來,只是直接了當的鄙視了傅衍一番:“你只是個僥幸擁有了朱雀血脈的人類,又不是朱雀。”
燭七的言外之意並不難理解,他那張被黃沙膈應得已然黑如鍋底的神獸臉上就差直接用筆寫上四個大字外加一個感歎號了——你太弱了!
幸好傅衍本就是個性情溫和的人,而當有巨大利益回報時,他更是格外的溫和,格外的有耐心。
因此,傅衍非但沒有惱,反倒始終笑吟吟的:“不管怎麽說,現如今都只有我知道這陣怎麽破。”
“!”
不可否認,即便已經放棄了繼續暴力破陣,準備睡今生最後一覺時,燭七心裡還是存著僥幸的——青龍能夠找到他,青龍會來救他。
因此,驟然聽見傅衍說,這陣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怎麽破時,燭七瞬間就結束了平攤挺屍,撲棱著雙翅飛到了比傅衍略高的位置,隔著鎖仙陣俯視著傅衍:“這不可能!”
“遠古神陣……”傅衍似是沒有看見燭七那雙驟然掀開全部眼皮的眼裡卷起的暴虐,依舊不緊不慢地述說著對燭龍來說堪稱殘忍的事實,“別說是破……”
“在仙都沒有的修真界裡,尋常修士恐怕連聽都沒聽說過。”
等等!遠古?仙?
燭七眼睛裡畫了兩圈蚊香後,連脖頸都情不自禁地又略微揚了揚,顯見是吃驚吃的狠了。
如此幾句對答,傅衍也看出了幾分端倪——這隻不是沒睡醒,就是天生糊塗。
不著痕跡地又仔細打量了兩眼燭七那雙回過神來之後便恢復了半睜不睜狀態的眼皮,傅衍笑意盈盈地,極具耐心的,又添了一句更為詳細的解釋:“這裡是修真界,修真界的空間經受不住仙術的威力,修為境界足夠的修士們,都必須渡劫飛升到仙界去,這是天道法則,無法違背。”
仙、仙、仙界?
燭七腦子裡已然打了結:“修士們飛升了,不是還有大妖巨魔?”
“……”這麽呆,一看就很好做思想工作啊!
傅衍強行抑製著極力上揚的嘴角,解釋道:“妖族修為夠了也得飛升妖界。至於魔族,早在三十億年前那場大劫時便已經被人族和妖族聯手驅除至域外了,如今有的只是修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