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拿定了注意,二人商量了一番如何措辭,便將手中的劍符發了出去。劍符不懼攔截、不懼窺探,只是跟傳訊靈珠比速度慢了些,然則,傳訊靈珠傳訊需得雙方在對方靈珠裡留下神識烙印才行,一般唯有親近之人才會以傳訊靈珠傳訊,平日裡這些仙人們最多用的還是劍符傳書。
盡了人事,傅衍和戚珃便雙雙躲進仙府裡開始閉關了。戚珃為求突破以填一分實力,傅衍則是為了揣摩那張讓他又煩又愛的上古丹方。
修真無日月,半載時光倏忽而過。傅衍和戚珃前後腳出關,戚珃功行大進心情大好,傅衍也悟透了那張上古丹方,頗有些所得。
半載過去,當日閉關前所發出的劍符總算是有了回音,然而結果卻是有些差強人意。五華派在仙界的根基在東域,與南域明陽城隔著五六座仙城以及一道荒域天塹,離得如此之遠,五華派的傳書都到了戚珃手裡,並言道會派人來接應戚珃,然而,同在南域的丹鼎門卻是至今杳無音信。
早知丹鼎門如今麻煩纏身,發劍符求助本就是盡人事聽天命之舉,傅衍倒是沒有如何失望,跟戚珃合計了一番,傅衍便端著仙主的架子,帶著他的小仙奴戚珃前往了功德殿。
明陽城城中心靈眼之上為城主府,自城主府往外靈機遞減,以可滿足大羅金仙修行所需的靈機濃度為分界線分為內外城,功德殿便立在這內外城的交界線上。據小猴子自往來買家那打聽來的消息,明陽城功德殿大長老南華仙君乃赤帝關門弟子,其余幾位執事長老也皆是仙君修為,甚至有傳言說功德殿內有仙帝坐鎮,隻無從考據罷了。傅衍和戚珃前來功德殿卻也不是為了接任務而來,而是前來租賃地火天爐的。
平日裡沒有外人,傅衍自然可以在隨身仙府中煉丹,此次那黃姓修士明言要在一側旁觀,他自然需得做些準備,首先便是要尋得一處地火天爐,以他如今人生地不熟的狀況,最合適的地方莫過於這功德殿了。
驗看過地火的穩定性,傅衍頗為滿意,用去三百萬功德值租了半年,兩人留在地火室內仔細布置了一番,又閉關了三個月以作準備,傅衍便捏碎了那黃姓修士留下的靈佩。
黃姓修士果然於第二日便尋到了傅衍他們租賃的地火室中,此次卻不再是隻身而至,身後跟了四位身著白色軟甲的仙人,以傅衍的眼力並看不出這四位的修為深淺,隻覺的與這四人當面威壓臨身有些難以喘息,想來至少也有羅天上仙的修為。
仙人境界自低至高分地仙、天仙、羅天上仙、大羅金仙、九天玄仙、仙君以及仙帝,傅衍如今不過是地仙修為,眼見著麻煩中又填四座大山,以他之心性也不免心涼了一瞬:“傅某修為淺薄,這四位道兄在室內,傅某實在難以集中精神煉丹。”
黃姓修士意味難明地盯了傅衍一瞬,揮手示意,待他帶來的四位扈從退至門外之後,曼聲道:“半年前,自我南域起,仙界五域陸續有補天丹即將在我南域現世的傳聞傳出,我自問從未露過一絲風聲在外,道兄可有什麽高見指教黃某?”
傅衍心知此事多半為宗門所為,畢竟以丹鼎傳宗,人脈能廣至仙界五域也不足為奇。這黃姓修士顯然是疑上他了,傅衍卻也不以為意,神色從容道:“傅某不過是個新鮮出爐的小地仙,於此事上怕是愛莫能助了。”
“一些傳言罷了,卻也無懼。”黃姓修士掃視了一眼空蕩蕩的地火室,將一火紅色錦緞材質的手冊遞予傅衍,“此乃答應道友的火屬功法,道友可略為一觀。”
雖說多有閉關,然而飛升也有些年月,傅衍也並非對仙界之事一無所知了。觀黃姓修士手中手冊的樣子與氣息,傅衍便知此功法定不簡單,十有八九是傳說中的南域天冊,傳聞南域天冊書頁皆為南域特有荒獸千年地火珠所吐得絲煉製而成,非南域天冊不足以承載頂級火屬仙法。
手冊入手,沁涼如玉,翻開書頁,上面浮動的金色字符帶著灼人的火焰流水般鑽入了傅衍的眉心。這是傅衍不曾想到的,畢竟他只聽聞過南域天冊,卻不知南域天冊一經打開,其上所載功法便會自發地湧入打開者識海之中,以便於領悟。
上千的字符湧入識海,即便立即靜氣凝神,傅衍依舊頓覺識海脹痛不已,好在他有共生朱雀聖獸元神護持,不懼字符中摻雜陰私手段,可護持元神無損無傷。待穩固了湧入識海的字符,粗翻了一遍這手冊中的功法,傅衍瞬時心喜,連被他的好夥伴真君焚滅的那隻金蟲暫時都不想計較了:“勞煩道兄費心了。”
黃姓修士給傅衍的《南明離火真經》,乃是遠古頂階火屬性修行功法,然則功法是好功法,更是南域天火宮鎮宮絕學,卻需要修士與擁有朱雀聖君血脈的火屬靈獸先簽訂共生契約方可修行此經,沒有擁有朱雀聖君血脈的火屬靈獸此頂級功法不過是雞肋罷了。能與仙人實力想匹配的朱雀聖君血脈豈是那般易得的?因此,黃姓修士不過是拿此功法應付了事而已。見傅衍識趣未做爭執,黃姓修士臉色好了一些:“道友滿意便好。”
傅衍將南域天冊收進儲物戒指裡,笑得真心實意:“頂階火屬性功法,自然滿意。”
黃姓修士頷首,掃視了一眼空蕩蕩、毫無煙火氣息的地火室,問:“道友預備何時開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