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傅衍與戚珃對視一瞬,哂然一笑,握住戚珃的手帶他浮空而起的同時將隨身洞府放到戚珃的手心裡,捏了捏戚珃的手背,拿出他自己僅剩的那枚玉符,捏訣同時催動兩枚玉符,朗笑道,“聽夫人的。”
十六個訣印轉瞬完成,紫色仙火瞬間而起,席卷了傅衍和戚珃困守著的傳送陣的同時,也燒化了屈姓男修“閑坐雲端,笑看一對狗道侶垂死掙扎”的閑情逸致,堵住了戚珃針對方才那一聲“夫人”的吐槽。
戚珃忙不迭地攬住真元近乎見底的便宜道侶,在仙火沾身之前,抱著他家便宜道侶一起遁入了隨身洞府裡。
雖說術法刻入玉符後攻擊力打了折扣,分神後期修士的兩記攻擊疊加起來也絕不是那麽好消受的。在場唯一一個分神期修士——分神中期的屈姓男修,手忙腳亂地捏了足有一刻鍾的訣印,這才勉強控制住了火勢,然而,星際傳送陣卻早已經成了“斷壁殘垣”,至於毀了星際傳送陣的一對狗夫夫竟是沒了蹤影。
屈姓男修臉色鐵青,盯著破損的傳送陣咬牙道:“給我轟,一寸寸地轟!”
屈姓男修左側的修士,余光掃著屈姓男修嘴唇翕動了下,卻還是揮手示意——動手。
星際傳送陣已毀,再也不用有所顧忌地束手束腳,比方才凌厲數倍的漫天寶光隨著那修士的手勢瞬間籠罩了傳送陣方圓百丈之地,當真是一寸一寸、仔細地“轟”著。
隨身洞府雖然已經化為微塵,神識難辨,卻也逃不過那毫無縫隙可鑽的一波波攻擊。隨身洞府內被轟得“地動山搖”,唯一不受干擾之地便是孟章閉關之地,他們又靠近不得,戚珃索性喚出祥雲拖著他家道侶浮到了半空中。
傅衍順勢靠在戚珃身上,手裡把玩著白玉瓶,在服丹調息之前調笑道:“夫人,興許這次咱們就得一起合天道了。”
戚珃用力一拽捏在指間把玩著的那縷火紅色的頭髮,挑眉睨著順著力道倚在他身上的傅真人:“元嬰期的時候你都能在大妖的追殺下脫身,如今你更死不了。沒聽說過麽?禍害遺千年。”
傅衍未置可否,漫不經心地吞了兩粒補元丹,輕描淡寫道:“若只能獨活,毋寧死。”
戚珃瞬間語塞,別過臉眼神發飄地盯著可窺見洞府之外情景的玉壁,卻不自覺地攏緊了原本搭在傅衍腰間的手。
傅衍噙著笑掃了一眼戚珃那逐漸爬滿紅暈的耳尖,眼底漾著滿滿的笑意合上了眼,開始捏訣調息。
如此過了足有一刻鍾的時間,戚珃神色才恢復了正常,不過搭在傅衍腰間的手卻是始終都沒收回去,直到傅衍調息完畢,玉壁上映著的情景驟然出現了新變化,戚珃這才猛地推了一下調息結束的傅衍,眼睛盯著玉壁嫌棄道:“嘖!瞧你有多不招人待見吧,想合天道天道都不肯收你啊!”
一團墨黑的濃雲,浸染了玉壁右上角蔚藍的天空,極速蔓延,轉瞬便遮了天、蔽了日。
傅衍凝眸盯了一瞬湧動的烏雲,看著因烏雲“遮天”而面色陰晴不定的屈姓男修及幾位如臨大敵、極欲放棄圍堵戚珃這對狗男男、往東北方——烏雲的源頭而去的修士,輕笑道:“夫人安心,天道至公,是不會收了為夫這等功德無量的善人的。”
功德無量?善人?
戚珃從上到下打量了傅衍一番,輕嘖了聲,挖苦道:“傅善人,您是拿您的丹藥賄賂了天道了吧?”
傅衍從容自如的噙著笑,挑了下眉梢:“夫人無需嫉妒,回頭為夫扮成天道,讓你好好練習如何賄賂天道。現下……”
戚珃被傅衍這意味深長的語調給鬧得思維一下子就如脫韁的神獸一般,奔向了不和諧的方向,只是,還沒奔跑幾步就被傅衍接下來的話與動作個打亂了步伐。
“先逃命才是正理。”說完,傅衍就攬著戚珃的腰一起出了隨身洞府。
在閃出隨身洞府的瞬間,離火鼎就飄在了二人頭頂,傅衍握著斬靈劍隨手劈開了竄過來的術法余威:“咱們先跟這群傳說中的凶獸搭個伴,怎樣?”
戚珃禦使著祥雲謹慎地擠進遮天蔽日地黑色凶獸群裡,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凶獸之間的空隙裡,笑道:“有何不可?這星球上禽獸都比人可愛!”
凶獸天生凶悍,卻不開靈智。然而,這群遮天蔽日的凶獸竟似乎已經開啟了靈智一般,傅衍與戚珃話音方落,本已朝著他們露出的獠牙利爪便又轉回到了屈姓男修等人身上,有意無意間似乎還給戚珃他們的祥雲讓出了一條路。
戚珃禦使著祥雲,順著凶獸讓出來的空隙左穿右行,約莫在不住以利爪獠牙撕扯著奮力攻擊的修士、摧毀著觸目能及之處洞府藥田亭閣樓宇的凶獸間穿行了有一個時辰,眼前情景豁然一變,竟似是已經離開屈姓男修所在的山門了,而那群始終在他們周圍、給他們讓路,亦或是說給他們引路的凶獸群竟不約而同地重新飛向了屈姓男修所在之地。
戚珃摩挲著一路上順手牽羊飽了不少的儲物戒指,謹慎地觀察著這綠意盎然的山谷,吊兒郎當地讚歎道:“這群凶獸簡直帥到沒朋友!”
“小哥兒謬讚了,既然如此,你跟著小家夥們從那禽獸窩裡搜刮來的東西是否也該拿出來分上一分啊——”一道男聲突然從山谷四周飄來,清朗的聲音著實悅耳,吊兒郎當的腔調著實聽不出半分正經,卻蘊含著不容人忽視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