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讓老子拜,豈不是要讓老子從儲物戒指裡往外掏東西……哎呦我去!你眼裡的小鉤子往哪甩呢?!
戚珃錯步,擋在了傅衍正前方,以行動抗議——兀那小妖精,酷愛收收您眼裡的小鉤子吧,別勾壞了我家道侶這張招蜂引蝶的臉!
戚珃仿若炸了毛的貓,傅衍卻是在確定對方一時半會兒不會動手之後,收回了祭在頭頂的離火鼎,抬手拍了拍戚珃的頭頂似是安撫,便錯身站到戚珃身側,稽首道:“恭敬不如從命。”這一句卻是徹底了了戚珃方才那信口說出來的“長生牌位”一事。
絕口不介紹自己,也不問該怎麽稱呼他,更是把他提醒了兩次的“分贓”一事全然當做了耳旁風不說,還忖著心思想套他的話……屈家這是從哪兒惹來的兩個壞胚子!
坐在獨角巨獸上的男人嘴角微不可查地顫了顫,繼而順著傅衍那句話,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淡然吩咐道:“既如此,便將你們從屈家順出來的東西奉上來吧。”
“……”戚珃拇指按著尾指指根不出聲。
傅衍握住戚珃的手,輕捏了一下,目光瞄向凶獸與寶光漫天的山頂,反問:“在此處?”
獨角巨獸上的男人頷首示意:“就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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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早就知道這兩個壞胚子自屈家逃出來時順手牽羊了不少的東西,坐在獨角巨獸上的男人在看到眼前兩座“山”時,神情還是不禁裂了三秒。
不過,轉瞬他便神色如常地開始一樣一樣往自己的儲物指環裡裝東西了。
戚珃視線隨著被“小妖精”挑出來的東西移動,卻發現這人並不是一味地挑揀頂級的材料與法寶,他已經眼見著這“小妖精”第三次丟開一件次仙器,而收走了一截傀儡的半截手臂或是一截腳趾頭了。
雖說沒摸著這“小妖精”“搶劫”的脈絡,戚珃那顆隨著“山頭”變小不住淌血的小心肝兒淌出來的血流到底細小了不少——畢竟他與傅衍所看重的東西目前隻被撿走了兩成。
兩座“山”變成一座半的時候,化身搶劫犯的“小妖精”在重新變成藤椅的巨獸身上恢復了謙謙君子的坐姿,示意戚珃與傅衍剩下的東西可以收回去了,道:“謝禮暫且先收這麽多,自報家門吧!”
“……”尼瑪,這森森的懷揣金蛋待宰殺的即視感啊!
戚珃心中帶著小怨念,手腳麻利地往儲物戒指裡收東西,並順手把他家道侶那份也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裡。
傅衍無可無不可睨了戚珃一眼,用他那獨有的、禮貌而又疏離的語調,自動把他和他家便宜道侶降了一個輩分:“晚輩姓傅名衍,與道侶戚珃皆是赤焱星系天佑星人,探索秘境時不慎被空間亂流卷到了此處,不巧剛好落在了山頂的傳送陣上,是以……”
“停!”藤椅上的“小妖精”抬手叫停,揣著一顆不想做前輩送見面禮的心,煞是正經地道,“我並不見得比你們大,興許比你們還要年輕也未未可知,所以這聲前輩還是免了,平輩論交便可。”
小算計落空,傅衍倒也不失望,從善如流地改口:“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小妖精”卻是從藤椅上起身,轉身朝著凶獸與寶光漫天的山頂負手而立,答非所問:“我欲踏平了屈家的山頭,兩位道友可願入夥兒?”
“……”您敢不敢不要這麽道骨仙風說山大王的台詞啊!
戚珃僵著嘴角盯著“小妖精”那不斷變幻著訣印的右手,與傅衍對視一眼,笑道:“以道友之能,踏平這座山頭不過是舉手之勞,我跟師兄恐怕是幫不上甚麽忙。”
“小妖精”回眸,對著戚珃淡笑:“屈家雖說大半都是道貌岸然、假仁假義的貨,但面兒上行事還是十分尊崇仁義之道的,若不然也不可能於這東華星上引領正道幾萬年。”話到此處,小妖精便不再言語,只是含笑看向了傅衍。
“小妖精”言外之意非常易懂——你們二人定是與屈家結了大梁子的人,不然他們不可能鬧出這麽大動靜來收拾你們。
傅衍心知肚明,卻仍是維持著他那銘刻在骨子裡的、名門式微笑,用他那特有地慢條斯理地語調,義正詞嚴:“腐蝕正道風氣的蛀蟲,人人得而誅之。怎奈我與阿珃修為低下……”
“小妖精”手上捏訣速度又快上三分,挑眉輕笑:“我保你二人安然無事,並且屈家所藏我只收回原本屬於我師門之物,其余盡皆歸你們所有。”
戚珃眉眼彎彎,捏訣打出一個符印:“天道為證,立契為約。”
“小妖精”劃破左手中指,彈了一滴精血進符印裡:“然!”
傅衍亦彈出一滴精血達成契約:“尚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小妖精”神情又有三秒龜裂,連帶著右手掐捏訣印的速度都亂了一瞬,這才慢吞吞地道:“肖遙璟,屈氏貪獸爪下,天機門幸存的門徒。”
肖遙璟,小妖精!
戚珃心底的小神獸深表抱歉,它們很想同它們的“主人”一樣,對滅門慘事表一表哀思與憤慨,但是它們還是沒能忍住對他們“主人”那張“烏鴉嘴”的膜拜,摔倒在地笑成了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