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帆到底花花腸子多些,依舊維持著暖人的笑對戚珃行禮:“徒兒終於把小師父盼回來了。”
傅雲劍則直白的多了:“小師父,師父因何未歸?”
看著傅衍這兩個徒弟,戚珃既感欣慰, 心底又有些酸酸漲漲的:“你們的師父有事耽擱了,得過些時日才能歸來。這是我與你們師父的至交好友,來見過肖師伯。”
在不與戚珃鬥嘴、不跟他家舅舅撒嬌時, 肖遙璟始終是道骨仙風的。抬手虛扶向他行禮問安好的兩個少年郎, 每人送了十個高級機關獸做表禮, 肖遙璟含笑道:“無須多禮。”
高級機關獸在天佑星是近乎絕跡的法寶, 兩個少年郎不敢自作主張, 目光都投向了戚珃, 戚珃笑眯眯地拍了拍傅雲劍的頭頂, 余光斜睨肖遙璟:“你們肖師伯是偃師大家,這些都是他隨手做著玩的東西, 盡管收下便是。你們平日裡幫你們師父打理洞府,若是何處需要機關獸、傀儡獸,盡管找你們肖師伯做給你們。”
不知不覺間又被戚珃在腳下挖了一個坑,然而,在兩個晚輩面前肖遙璟實在不願就此小事與戚珃扯皮丟了顏面,隻得掛著笑從容邁進坑裡:“正是,若有需要盡管來尋我。”
傅雲劍沒有吱聲,傅雲帆很是痛快地趁機順杆往上爬了爬:“如此先行謝過師伯了,剛巧師父的靈田照料起來有些麻煩,就煩請師伯給做幾個傀儡,也好解脫了我們這兩個小的。”
肖遙璟未置可否,只是笑道:“可見你是得了你兩位師父的真傳了。”
傅雲帆躬身行禮:“侄兒謝過師伯稱讚,如果做這些個傀儡需要什麽珍貴材料,師伯隻管列個單子給我,我自去尋來。”
戚珃適時哼笑:“就你這三腳貓的能耐,倒是敢誇口說大話。你肖師伯都沒有的東西,你預備去哪裡尋去?”
傅雲帆尷尬一笑:“唯有硬著頭皮去求師祖了。”
戚珃還待再說,肖遙璟斜眼飄給他了一記眼刀子,製止了師徒二人的雙簧戲,慷慨道:“幾個傀儡而已,不必你們出材料,權當我給傅師弟裝飾洞府了。”
“……”個不守夫道的小妖精,和睦相處果然都是假象,好想揍他!戚珃暗咬後槽牙,皮笑肉不笑:“那還真是有勞肖師兄費心了。雲帆,好生看看你師父這裡都缺什麽傀儡,一氣兒讓你肖師伯都給置辦全了吧,免得日後三番五次的勞煩他。”
傅雲帆躬身行禮:“是,稍後徒兒便把清單呈給肖師伯。”
肖遙璟眼望天空深呼了一口氣,擺手道:“清單就免了,明日帶我在洞府裡轉轉,屆時需要什麽一並說與我聽便可。”
“是,師伯一路舟車勞頓,合該好生休整休整,明日一早侄兒再帶師伯熟悉洞府。”傅雲帆略作為難,“小師父,您看將肖師伯安置在何處合適?”
傅衍的洞府位於神火峰靈脈正上方的朱雀山上,最適合火屬性修士修行,但對於木屬性修士而言便有些不大舒坦了。縱覽整個洞府,唯有當日戚珃在靈泉邊上埋了木屬性微型靈脈的簡易庭院是適合木屬性修士修行的。打眼一看便知肖遙璟是木屬性修士,實在應該將他安排在這處庭院裡,但若安排其他男子與自家師父的道侶在同一洞府修行……
傅雲帆打了個寒顫,他真沒有這個膽子,然而,他也沒有膽子直接請師父的道侶讓出洞府給客人,故有此一問。
傅雲帆這點小心思,戚珃略微一思量便想了個通透,剛欲隨便指個地方給肖遙璟臨時落腳,不想肖遙璟已經隨手一指、指向了靈泉邊他的洞府:“不用費心安排了,我住那裡便可。”
平日裡頑笑歸頑笑,貴客臨門,怎麽都該好生盡地主之誼,更何況自從轉而修煉了孟章傳授的《青木訣》,戚珃對靈氣屬性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了。也就是說,木屬性靈脈與火屬性靈脈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並無太大差異。因此,戚珃含笑吩咐傅雲帆:“便讓井天將那處收拾出來給你肖師伯住吧。”
傅雲帆領命,肖遙璟便隨著一起去他的“下榻之處”了,也是留給戚珃時間處理些私事的意思。
安排好了肖遙璟,戚珃拿出生生丹交予傅雲劍,仔仔細細的囑咐了一番,命他下山去碧水閣將丹藥傳給樂正卿,這才騰起祥雲飛至山頂,回了傅衍的洞府。
洞府內,一切如故。
依舊是低調奢華的布置,戚珃緩步走在掛著黃銅燈的廊道裡,對傅衍的思念前所未有的強烈。
自他進入《血魔神君》的世界裡,得傅衍護持,得傅衍傾心,不知不覺間他早已將當日那個恨不能甩入九天的道侶當成了最無間的夥伴,最親密的人。
兩百來年光陰恍如彈指,細思過往,除了小鏡湖秘境那次短暫的分離,可以說風裡火裡從未與傅衍分開過。此次突逢意外,他與傅衍竟被隔開了不知多少個星系。現如今他是安穩了,卻不知傅衍此時正在面臨何等險境。每每想到傅衍可能正置身於險境之中,他便心思慌亂難以入定。
不是沒想過回到天瀾星系去尋傅衍,可以說他時時刻刻都在這麽想,怎奈天劍宗禁地裡的星際傳送陣是單向的,只能來不能往。據樂正卿所言,天劍宗唯有此處禁地是特殊的,那麽,即便有前往天瀾劍宗的傳送陣,也唯有天劍宗宗主知道傳送陣的所在地,或許傳送陣就在天劍宗宗主的靜室裡,或許在某個屬於天劍宗的礦洞裡,或許在天佑星某處禁地的深處,一切皆有可能,他卻無法亦無能力逼迫天劍宗宗主告知他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