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便如法炮製,每一階都是戚珃先躍上去,然後便把繩索順下去拉傅衍上來,一連登上第九十九級石階之後,站在高於百丈的巨型宮門之前,戚珃拽著手中的繩索,調笑道:“傅真人,德智體發展嚴重不協調啊!”
傅衍慢條斯理地解了系在腰間的繩索,理好了攀爬石階鬧得有些凌亂的法衣,面不改色地道:“別鬧。”
“論裝大尾巴狼我只服傅真人!”戚珃豎起大拇指,哈哈哈:“每次看你這淡定自若的樣子,我都會生出是我在胡鬧的錯覺。”
傅衍斜睨戚珃一眼,眼中深意無從揣測,卻是成功地讓戚珃止了笑,跟他一起一本正經的研究起眼前的宮殿來。
宮殿大門通體由天府紫金銅鑄就,每扇門上有縱九橫九八十一顆星辰金鉚釘,隻此宮門便堪抵一個一流仙門的庫藏所值了。
宮門上方掛有一塊通體漆黑的牌匾,上書金字,字體非上古古文,亦非遠古妖文。戚珃盯著牌匾上的文字,一時間倒是忘了感歎牌匾的材質:“龍族文字,難怪這神府每次降世都著落在各方水域之上,想來這處神府是神界哪位龍祖宗給他的龍子龍孫們留的機緣。”
“果然是座龍宮。”傅衍了然一笑,隨即頑笑道,“不過要說龍祖宗,最大的一尊應該就是孟章師父了。”
戚珃眸光流轉,未做反駁,指著宮門道:“從牌匾上看,此處應是龍祖宗的煉丹室,咱們進去看看。”
傅衍一把拽住戚珃,讓他看向大門兩側的鎮府石獸:“有兩尊門神在呢,恐怕不是那麽好進的。”
兩尊鎮府石獸形似獅,肋生雙翼,通體鱗甲,做仰首怒吼狀,端的是凶威赫赫。
戚珃自儲物戒指摸出一塊仙石丟向宮門,無形波紋自鎮府石獸上蔓延開來,轉眼便把這塊仙石繳成了糜粉。
戚珃又丟出一塊以堅硬著稱、常用來煉製盾牌用的妖龜龜殼,這次倒是比那塊仙石飛得更遠了一些,然而依舊沒有逃脫化成灰灰的命運。
戚珃心有余悸,無奈道:“這兩尊攔路將軍端的厲害,若無破解之法,恐怕就是仙帝來了也輕易進不了這道門。”
傅衍以易術略作推演,提醒戚珃:“你的職位金符似乎還沒有煉化。”
職位金符不同於另外三種金符,並非一次性消耗品,此符相當於一件異寶,持有者煉化此符之後便可憑此符掌控神府內品階低於此符職位的所有傀儡。
通過問心路之後,他們便著落在藥田裡,並未遇到可以操控的傀儡,戚珃便沒想起煉化此符來,如今得了傅衍提醒,當即便趺坐於宮門前的石台上祭出真火開始煉化起職位金符。
戚珃所得這枚職位金符上面有五條小龍,足足以真火煆燒了這枚金符四十五天,才將上面的五條小龍的靈性全部激發了出來。在五條小龍全部被激發靈性的瞬間,巴掌寬的金符瞬間融化流轉為五縷金液,五縷金液以五條小龍為魂,飛舞遊弋,幾息之後竟是頭尾相銜,凝成了一枚核桃大小的五龍玉璽。
在五龍玉璽現世的瞬間,戚珃識海中便多出了關於五龍玉璽的信息和神府中傀儡的掌控之法。
戚珃將識海中憑空多出來的信息略作整理,頓時笑道:“監查使者,這個職位略威風啊!”
傅衍似乎並不是很意外,指著兩尊鎮府石獸問戚珃:“可能控制這兩尊門神?”
戚珃朗笑一聲:“看我的!”
數道訣印打出,五龍玉璽浮於空中,金色光華大綻。
灼目的光華將兩尊鎮府石獸籠罩於內,隨著戚珃又兩道訣印打出,兩枚金色符文自五龍玉璽中飛出,直射入那兩尊鎮府石獸眉心處,兩尊鎮府石獸瞬時便去了幾分凶悍之氣。
戚珃揚手召回五龍玉璽,笑道:“成了,有這兩尊門神守著,等閑之輩是難以進去跟咱們搶機緣了,就是來的皆非等閑之輩咱們也能提前跑跑跑。”
傅衍自無他言,笑著應了聲好,便跟戚珃一起推開了宮殿大門。
宮殿內空間足有方圓數百丈,空無他物,唯有九個巨鼎分九宮位浮於殿中,每座巨鼎前各有一道人捏印趺坐,道人體內的元力源源不絕地流向了巨鼎下那九團天藍色的火焰中。
猝不及防看見殿內這九尊大修士,傅衍和戚珃立時停在門口,再沒敢繼續深入半步。
見這九尊大修士並未被突然洞開的宮門所擾,戚珃祭出五龍玉璽略作感應,頗為失望地傳音給傅衍:“這九位應不是傀儡,至少不是以木甲術或者傀儡術煉製出來的傀儡。”
傅衍聞言將玄德洞天握於掌中以備隨時躲入其中,以天眼術查看這九位道人的修為,卻隻感浩渺無邊,深不見底,並看不通透:“這九位修為至少也是仙帝境,我以天眼術查看他們,他們竟毫無感應,若所料無差,他們應是已經被大能抽去了神魂,活煉成了丹奴。”
丹奴,在遠古時期盛行一時,為諸多丹道大師所鍾愛,不過隨著遠古大陸破碎,諸多道統湮滅,丹奴的煉製之術便也隨之消失在了歷史長河裡。
傅衍之所以知道丹奴的存在,卻是得益於丹鼎門深厚的底蘊,丹鼎門第七代祖師自遠古遺跡裡得著的手劄裡曾提及過丹奴,只是並無煉製之法。不過,那份手劄中曾言,丹奴需抽取修士神魂封入神火之中,再以秘術活煉修士道體方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