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傳送令的護持, 兀然進入已然啟動的傳送大陣的感受,饒是傅衍如此有韌性之人, 至今回想起那滋味來仍覺得不寒而栗。傅衍下意識的撫了下手臂,不無慶幸的道:“好在有黎陽前輩護持, 我才有驚無險。當日踏入仙府傳送陣的那些修士, 唯有三名天瀾劍宗的弟子與兩名格外受門派重視的特級仙門弟子仗著護身仙寶護身才安然無恙,其余幾位,縱是天資穎異, 也在步入傳送大陣的刹那間合了天道了。”
腦補著傅衍描述的畫面, 戚珃一陣後怕,不禁握住傅衍的手緊緊的十指相扣。
傅衍回握住戚珃的手,含著笑安撫道:“逆天修行自然會劫難重重,然則有你相伴, 為兄定會逢凶化吉。”
“不要仗著聽眾都是你親屬,就隨便往紀實話本裡插奇奇怪怪的風月話本。”戚珃笑著懟了傅衍一句,卻並沒松開與傅衍相握的手, “撿著緊要的交代, 師父還等著呢。”
傅衍笑著應了聲“是”, 接著道:“原以為又要被傳送到未知星系, 卻不想自傳送陣出來便遇到了舊識, 倒也是因禍得福了。”
戚珃頷首:“我跟肖遙璟當日便是著了天瀾劍宗弟子的道兒, 在天瀾劍宗的禁地被傳送到了天劍宗的禁地, 想來這天瀾劍宗與天佑星的關聯可真算的上是千絲萬縷了。”
“天瀾劍宗與天劍宗有關聯不足為奇。”傅青平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愛徒孝敬的靈茶,“天佑星遠沒有你們所以為的那般閉塞。”
“與其說天瀾劍宗與天佑星有千絲萬縷般的牽連, 倒不如說天瀾劍宗與青木仙府有脫不開的乾系。”傅衍不無敬服的讚道,“天瀾道人真可謂天縱奇才,把護山大陣的陣眼融入了小鏡湖秘境,如此一來,不僅天瀾劍宗的弟子多了一處歷練之地,護山大陣也真正成了天瀾劍宗堅不可摧的屏障,只不過小鏡湖秘境也自此多出了一層無懈可擊的禁製,著實苦了小世界內的妖修們,自從那禁製出現可是再也沒能飛升過。”
“這是硬生生把一個避世桃源煉化成了天瀾劍宗的放牧場啊!”戚珃唏噓。
逆天修行,搶的是資源,爭的是機緣。對於那些個爭搶手段,傅青平早已見怪不怪:“天道有輪回,因果債是賴不掉的。”
外來戶到底缺了些土著們的底蘊,戚珃立馬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以期趁機多了解一些這個世界自行衍化出來的規則。
戚珃這幅略呈乖巧的模樣取悅了心情舒暢的傅青平,自然也少不了雙倍愛屋及烏的加成效果,傅青平便順勢為他剖析了一二:“脫少遊把小世界與天瀾劍宗扯上了因果,讓天瀾劍宗的弟子享了無數福澤,卻也因此不得不強行固定了小世界與天瀾星的通道,如今小世界坍塌,小世界裡的妖修們自然會從最穩固的通道奔逃;再則小世界坍塌必然導致天瀾劍宗護山大陣的陣眼受損,即便及時出手修複陣眼,也不是朝夕間便能修複好的,在一定時間內天瀾劍宗的護山大陣定然不穩,若是無人注意時還能施法遮掩一二,補救一番,然而偏偏趕上了仙府出世,他們將各大仙門以及散修英才迎進大陣的時候,此時關注著天瀾劍宗的大能不知凡幾,大陣的變化是瞞不過去的。如此一來,妖修闖山,人修算計,天瀾劍宗的劫難怕是要來了。”
“這便是天瀾道人給後輩留下的因果債,避無可避。”傅衍適時提點戚珃,“修行本就是逆天而為,其中劫難無數,我們需得謹言慎行方能有望證得大道。”
戚珃難得虛心受教。
傅衍便將話茬轉了回去:“我自傳送陣出來,正逢千幻與青玄準備渡劫,我本欲請千幻幫忙離開小鏡湖秘境,只是黎陽傷重需要休整,孟章師父則是忽然自隨身洞府破關而出取走了青木仙人留給青玄的本命仙寶。”
“千幻能乾?”戚珃揚眉。
“敵不過孟章師父一招之威,不願意又能如何?”傅衍眯眼,似是在回憶孟章之神威,“神人之威,豈是吾等凡界修士能抗衡得了的。”
戚珃默然,心下著實有些複雜,驕傲有之,介懷亦有之。
傅衍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地繼續道:“青木道人留給青玄的本命仙寶主材本是當初青龍聖者留給燭七的寄魂之物——天火幽蓮,只不過陰差陽錯被青木道人得了去,青木道人自身功法與天火幽蓮不合,便將天火幽蓮給青玄煉成了本命仙寶。被煉化的天火幽蓮是不能寄魂的,欲剔除其中融入的雜質,還原天火幽蓮本質,非天雷之火不可。千幻與青玄孟章師父自是信不過的,自然只能由我來。只是我與朱雀聖獸締結的契約終究有些隱患,孟章師父耗損一身修為才助我消了那些個隱患,如今聖靈已然不再是桎梏,而是我真正意義上的共生契約夥伴了。”
“所以你便順理成章的在渡劫之時替便宜師父淨化了天火幽蓮。”戚珃卻是沒忘了傅衍修行之特異之處,能消了桎梏自然是好的。
“一人之劫雷威力不夠,我只能與千幻青玄共同渡劫。”傅衍頷首。
想到其中之凶險,戚珃微怒:“馭神龍劍指九天著實瀟灑,傅真人之風采在下畢生難忘。”
“那神龍便是青玄。”傅衍輕笑著揉了下戚珃松散的發絲,“因拿了青玄的本命仙寶,孟章師父在助我剔除隱患之後便又點化了青玄,使青玄在渡劫之前便脫胎換骨化身成了龍,說到底卻是青玄欠了孟章師父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