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實乾派,話到了,手也伸出來了,往毛茸茸的貓頭夠去。
然後被隔在中間的沐雪風阻截。
“圓圓不能摸。”小臂擋住他的手,飼主寒聲道。
“圓圓?”學長微愣問道,“我先前聽說貓師弟還沒有取名字?”
“我剛取的。”
喵?小橘貓瞪著死魚眼。兄弟,你啥時候給我取的名字,你是我親爹嗎?
“別這麽小氣嘛,摸一把又不會掉毛,是吧圓師弟?”學長嘴裡說道,笑嘻嘻地收回手。他像是死心放棄了,卻忽有一個金色的大手印在半空凝結,正出現在小橘貓頭頂,掌心朝下,向貓一把擼去。
幾乎同時,寒芒乍現,化作一把刀的虛影,電光石火間向大手印斬落。刀身上的冷光,映在沐雪風的眼睛裡。
兩股氣息相撞,空氣撕裂的刺啦輕響中,金色手印瞬間湮滅,刀影也隨後消散。沐雪風悶哼一聲,眉宇間浮現出一絲痛楚,他身體還沒有複原。
小橘貓看呆。擼貓而已,你倆玩得這麽大嗎?
看出來貓貓很搶手了。你們補藥打啦,要打去練舞室裡打——噫起雞皮疙瘩了住腦。
“算啦,不打擾師弟你養病了,”學長不太正經的臉上流露出幾分正經的歉意,“告辭。”
“不送。”
“喵喵?”學長走後,小橘貓望著沐雪風叫了幾聲。別逞強啊兄弟,我被摸兩下沒什麽,你還好吧。
“我沒事。”飼主依然貓語十級,也依然從來不說他不行。
沒過一炷香工夫,那位學長又回來了。他在床邊矮櫃上留下一隻瓷瓶:“差點忘了,這瓶理氣丹也是吳師父吩咐我帶給師弟的,日服一粒,病好了也能當糖豆吃。”
“謝了。”沐雪風把藥瓶收進了儲物戒,沒有要吃的意思。
彼時一人一貓已經吃完了飯,學長順手把空碗都打包走了。這回走得乾乾淨淨,沒有再突然出現。
吃飽喝足,不想下床。
直到晚霞滿天,直到月華傾瀉,樂源始終懶洋洋地趴在床上。靈力被幻術徹底榨乾後,渾身軟綿綿的。
不過似乎,凡事有利有弊。體內那個看不見摸不著的裝靈力的“瓶子”,正在重新蓄水,積蓄的速度比從前更快,容量也有些微的拓寬。
沐浴著月光,身體自行吐納,樂源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樂源首先覺得餓,餓得能吃下一頭牛,再發覺自己精神飽滿、靈力充沛。
喵哈哈,貓貓復活啦!
他又看向飼主。
沐雪風貌似身體恢復力驚人,也好轉了不少。昨天還病得半死不活,今天就能起身了。
因為拒絕了那位學長再來送飯——他臨走前說自己名叫李懸,所以小橘貓蹲在飼主肩頭,一道去了膳堂。
隔壁桌正聊著明日的仙緣大會,樂源邊啃炸魚邊聽了一耳朵,沒聽明白。吃完飯回到伴蓮居,一隻體型如鶴、羽色天青的大鳥等候在門口。見到兩人回來,把叼著的一封卷軸送到沐雪風手上,就飛走了。
沐雪風展開卷軸,小橘貓低頭看去,正是明天八卦廣場上仙緣大會的介紹手冊。
這不就是……社團招新大會嗎?
和飼主一起,在上午如期來到道院的八卦廣場,小橘貓陷入迷惘。
難不成真是老天見他可憐,高考完就絕症去世,所以給他安排了一個在修真界重新上大學的機會?
雖然道院十年一屆,一屆只收十個人,但廣場上人還挺多,挺熱鬧。有不少陌生面孔,應該都是前幾屆的學長學姐。
前面不遠處人頭攢動,小橘貓伸長脖子看了看,是丹房的攤位。他們正招收有志於學習煉丹的弟子,同時拋售近期出爐的一批藥。聽吆喝聲,都是有利於修行的丹藥。
在擁擠搶購的人潮裡,樂源還看到了被斷過慣用手的梁識景,這家夥的修為怕不都是用丹藥堆上來的吧。
沐雪風連看都懶得多看就走過去了,他似乎從不借助丹藥修煉。
隔壁是種植靈草的藥園,當做門面的溫潤學長正耐心回答問題。他們將新近栽培的一些靈植也帶了出來,用瓷色清新的花盆裝著向外售賣。樂源心底感慨,這修真學院還挺有生活氣息的。
放眼望去,那些或嬌豔、或淡雅的花草上,籠著一層地球上的植物絕不會具有的靈光,光暈如呼吸般有節奏地膨脹、收縮。小橘貓瞧得出神。
沐雪風走了過去,賣盆栽的學姐問道:“師弟有意哪一盆?”
“這個,買來捉蒼蠅。”沐雪風指了指。那是一盆大號的豬籠草,捕蟲籠像一顆顆小燈籠,發出微微藍光,還怪好看的。
“十個靈石,”學姐邊收靈石邊笑道,“蒼蠅?咱們道院位處洞天福地,會有蒼蠅麽?”
“有。”沐雪風斷然道。
喂,小橘貓警覺,你覷我一眼幹嘛,好像還在笑,你是不是意有所指?
把買來的豬籠草裝進儲物戒,他們接著逛。
下一家是煉器堂的攤子。簡易鐵架上擺滿了各式法寶,劍器最多。飼主和貓又饒有興致地看了一圈,純看,過眼癮,不買,買不起。
煉器大哥看到沐雪風就是眼睛一亮:“你是新近拜入雲師父門下的那位沐師弟吧?我聽說過你的天梯表現,直上三千階連氣都不喘!以你的體格,最宜煆器,怎麽樣,想不想為自己量身打造一把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