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會處理好的。”東媖如是說。
掛完電話,他還怔了很久,等反應過來時筆下可可愛愛的q版小鳥已經被筆劃壞了。
他默不作聲的拿了一張新紙,重新畫了一個拖著尾羽的飛鳥。
看著小鳥自由自在的樣子,東媖趴在桌子上,嘴微微撅起,不知道哪裡來的情緒,心裡很不舒服,眉頭皺的緊緊的。
噠。
微涼的水果拚盤放在桌上,高大的身影在身邊坐下,摸過冰的手還帶著涼意,撫摸小龍崽金色的發絲,低沉的聲音渾厚性感:“怎麽了?”
“又出事了。”東媖悶悶不樂的把蠱雕出來害人的事說了,“林先生說蠱雕吃了好多人,可能會來找我。”
“蠱雕……”似乎藏著幾分不同尋常,殷許撫摸小龍的動作一頓,舌尖滑過著這兩個詞,頗有幾分怪異。
殷許問:“殷殷是害怕嗎?”
“才不害怕呢!”東媖立馬精神的挺直腰杆,揮了揮拳頭,白嫩的小臉寫滿了認真:“如果他來找我的話,我會讓它知道厲害的!”
“不過……”說到這個詞,東媖又有點萎靡:“為什麽妖獄被炸,會有那麽多壞家夥跑出來,完全找不到獻姨炸妖獄的理由啊,她又要被罵了。”
小龍崽忍不住手指對手指,頭微低有些黯然。
“感覺都有點習慣了,反正都要被罵……”他嘟囔著,網絡上的惡言惡語總是很難抵禦的,特別是世人對於將神明拉下地獄的惡意。
應龍神庚辰之前有多高高在上,他死後與公孫獻的曖昧八卦就有多肮髒,他們暗自揣測著兩人的關系,想以公孫獻的罪責將他拉入塵埃。
殷許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小龍,大抵只有生性敏感又稚嫩柔軟的小龍崽才會如此在意別人的惡言,至少殷許是不在意那些惡言的。
公孫獻不在乎,庚辰也不在乎。
恐怕他們唯一在乎的,就只有小龍崽一個吧。
於是殷許想了想,主動拉起衣服露出整齊的腹肌說:“那現在殷殷可以睡一下,養精蓄銳,以後遇到了蠱雕我們把它打得落花流水,讓它跪在地上求我們放過。”
漂亮流暢的腹肌在眼前晃過,誘惑著定力不高的小龍崽。
小龍崽哼了一聲,表示自己清清白白一條龍,不接受這個誘惑。
然後順從的在半推半就下埋進了男人的腰腹。
衣服放下時,原本明亮的視線突然黯淡下來,狹窄、舒適、安全的地方完美符合了小龍崽的本能需要,他抓了抓爪子,其實是有點緊張的。
畢竟蠱雕是真的凶,據說在三百多年前跟著窮奇殺了很多人。
他從殷許的衣領探出頭,抬頭眼巴巴的盯著男人的下顎瞧。
男人感覺到動靜,微涼的鱗片在胸前擦過,他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小龍崽的小樹杈子,端過水果叉了一個喂龍。
現在正是西瓜上市的季節,冰了一段時間的西瓜又甜又涼,小龍崽吃著吃著忍不住歎了口氣。
“大太陽,你見過蠱雕嗎?”
話問出口,小龍崽又想起殷許是隻鴿子精,沒見過蠱雕,又撐著下顎歎了口氣。
結果殷許說:“見過,怎麽了?”
“誒?可你不是鴿子精嗎?”小龍崽登時瞪大了眼,他驚訝的從衣領裡探出大半的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殷許。
小爪子搓著下巴,不解又疑惑:“蠱雕三百多年前就被關了,你哪裡見過?”
“從你畫裡見過。”殷許眼睛不眨,面不改色的說。
“哦……”小龍崽被說服了。
他又縮回了男人衣服裡,爪爪扯著衣領有點困惑:“你說蠱雕凶不凶啊,重明阿姨追了那麽久還沒抓到,是不是很能跑?”
雖然但是,龍龍也很能跑QWQ。
雖然東媖覺得自己還是可能有勝算的,但要是太嚇人,打不過還是要承認,然後找專業的人來做事。
殷許摸了摸頭,看出小龍崽是提前開始焦慮了,畢竟之前打的可沒有這麽厲害的人物。
鬼車和肥遺都是靠殷許解決的。
這一次殷許安慰他:“沒事,要是他來了,你躲我後面知道嗎?”
“嗚嗚嗚大太陽你真好……”東媖很感動,主動蹭蹭大太陽。
但是這樣的話,想想還是不放心,要是蠱雕太厲害大太陽打不過怎麽辦?
小龍崽東想西想,就感覺很焦慮了。
然後就被一隻大掌摁住了,帶著繭子的手輕輕拂過稚嫩的龍角,殷許眼眸微垂,溫聲說:“好了,睡覺吧。”
小龍崽「唔」了一聲,翻了翻身,感覺自己有些睡不著。
磁性沙啞的男聲在耳邊響起,不屬於現在所知的任何語言,歌聲中有風有雨,有世界的起源和奔騰的河流。
他唱著風,唱著雨,唱著緩緩升起又落下的金烏,恍惚間能聽到飛鳥展翅的聲音,抖落一身霜雪……
羽毛上還帶著冬日的寒冷,轉瞬就迎來了暖風,小龍崽在其中逐漸睡著了。
殷許收回撫摸龍角的手,他拿了東媖的手機翻了通話記錄,當聽到那一句「白先生」時,他眸色一沉,深如淵海透不出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