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望著坐在他身上的王悅,尚未開口說話王悅又親了下來,舌頭攪進來,謝景想幸虧沒人瞧得見這場景,不然王悅以後別想在烏衣巷混了。
王悅有些喘不上氣,猛地仰起頭,擦了把嘴角的口水,瞧見謝景那神色忽然一樂,笑道:“謝陳郡,你是我的,聽見沒?你就連手指頭都是我的。”他說著話,低頭將謝景受傷的手指放在了嘴中,一點點舔著上頭的傷痕。
王悅真心後悔,以前錯過了太多,若是早知今日,當年國子監第一次見著謝景,他一定會撲上去。
他的確是在取悅謝景,他想取悅謝景一輩子,謝景願意欺負他,他就給人欺負一輩子。他望著謝景良久,終於低聲笑道:“你若是真的氣不過,你打我好了,我保證不還手,今後也是如此,我哪裡錯了,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可你若是想走,我活著一日,我看江東誰敢收留你?”
謝景目不轉睛地望著王悅,手不自覺地摸著他的頭髮,忽然笑了下,“這算是——威脅?”
王悅笑了,低頭用力地親了下謝景,“當然算威脅!”
王悅怎麽也沒想到,他隨口說的一句玩笑話,謝景後來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差點沒把他逼死。人面全非之時,才知道當時真是惘然。
清風徐徐吹進樓中,吹得兩人衣襟撲簌,王悅心裡一抖一抖的,顫著手去摟謝景的腰,將這人緊緊抱住,“別生氣了。”片刻後又接著冷硬道:“外頭那些流言有什麽好信的?別生氣了,你一個大男人,堂堂謝家大公子,整日糾纏這些有什麽意思?”他的聲音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反倒有種討好的軟糯感覺,極好欺負,他故意撩撥謝景來著。
謝景抬眸望了眼王悅,不知還能說他什麽好。
確實有些不知死活。
“起來。”謝景耐著性子低聲警告道。
王悅盯著他看,搖了搖頭,拖長了調子低低開口道:“你聽信外人卻不信我,我傷心了。”說著話,他臉上卻沒有絲毫傷心神色,手悄悄地撫上謝景的腰,挑開他的衣襟往裡走。
謝景清晰地聽見腦海中有根弦繃斷的聲音。
王悅自從不要臉之後,便再也沒想過把臉皮撿起來,索性不要個夠,反正這兒沒人,江邊孤樓,地方又清靜,他忽然想在這兒壓著謝景乾點什麽,想做什麽便去做,不要壓抑自己,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兒,就是想取悅謝景。沒什麽毛病。
就在王悅壓著謝景的肩,低頭吻著謝景一點點往下的時候,隱忍了許久的謝景終於扯著他肩將人抱在了懷中,他撈過王悅的外衫刷一下給人裹緊了。
王悅一愣,抬頭看向謝景,隨即感覺自己被打橫抱了起來。
“回謝家。”謝景冷著臉扔下三個字。
烏衣巷,陳郡謝家。
王悅今日真的在一直找死。
他走神了,躺在床上,謝景身下,做到一半他走神了,抓著床褥的手指節發白,腦子混沌一片,淋漓一身汗,可就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走神了,然後開始止不住地發笑,一笑便沒能停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笑些什麽。
謝景也是第一次見這架勢,明顯也有些愣了,看著蒙著臉笑得渾身直抖的王悅,最終停了動作,王悅已經快笑傻了。謝景看了他半天,終於沒忍不住,伸手將人從床上撈起來輕輕壓在了懷中,極輕地笑了下。
王悅抱緊了謝景的脖子,將頭埋在了他肩頸側。
真好。
王悅低頭看著半跪在地上握著自己腳踝替自己穿鞋的男人,不覺一愣,夕陽余暉從小窗子裡打進來,照著地上男人清俊的側臉,柔和溫暖,令人失神。如今的生活真像是世上許多尋常夫妻過慣了的瑣碎日子。
謝景替他穿好鞋子,一抬頭就看見王悅那副呆愣樣子,他伸出手撫著他的臉龐,輕輕摩挲著。
王悅問道:“你不生氣?”
這要是擱誰做到一半不做了還一個勁兒傻笑,對方得氣瘋吧,王悅剛剛都做好了跪求謝景饒過他的準備了。
謝景不知道說什麽好,良久才道:“你要聽實話?”
“嗯。”王悅點點頭。
“挺生氣的。”
王悅一哆嗦,一聽見“生氣”兩個字下意識臉色白了白。
謝景極輕地歎了口氣,“低頭。”他抬手將王悅的碎發別到耳後,“我給你收拾一下頭髮。”
第59章 周家
王悅一大清早便起了床, 正收拾著近日的信件, 謝尚推門進來,他眯了下眼正打算調戲這位小公子幾句,對方卻面無表情道:“外頭有人找你。”
王悅捏著信件的手微微一頓, 心頭陡然一陣不安。
來人是王有容。
“怎麽了?”
王有容低聲道:“大將軍昨夜派人收押了周顗與戴淵。”
王悅眼中一銳, “你說什麽?我不是讓你盯著他們嗎?”
“一直仔細盯著, 事發突然, 沒人料得到大將軍昨夜會動手,如今人已經在大牢裡頭了。”王有容自知失職,難得沒嬉皮笑臉, 王悅早在石頭城便交代他盯著此事, 他也一直放在心上, 可如今卻依舊出了事。
王悅知道多說無益, 問道:“除了周顗與戴淵,他還動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