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玦想要回頭反打,身上靈力都冒出來了,被鍾清拽了回來,“別鬧。”
雲玦聞聲有些怪地看了眼鍾清,白歌行在一旁叫道:“我鬧?我鬧了嗎?都是你們把我弄到這裡的啊!要不是你們我會在這個鬼地方?”
鍾清一掌又震開十幾人,身後有靈力追來,他拽著雲玦往左換了位置,在他的身後方向,白鹿行眼中寒芒一聲閃,他抬手開始催動術法。
海水一瞬間咆哮似的衝開棧道,斬斷了三人的去路,眼前出現一道極深的溝壑,鍾清看了眼,直接縱身躍了下去,雲玦也沒有任何的猶豫跳了下去,留下一個急急忙忙刹住腳步的白歌行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我日!”他回頭看那些湧上來的朝天宗弟子,又罵了一句,“我日啊。”
白歌行一咬牙回過頭也跳了下去,剛一下去,他就感覺到海下似乎有東西,浮動的銀光在水下閃爍,他看見了若隱若現的龍形。
系著大船的鐵索被攔腰拍斷,海面上無數個巨大的漩渦,一個身影忽然衝出了海面翻身而上,鍾清穩穩落在了一艘船上,順便把被海水拍的七暈八素的白歌行拎著領子提溜了上來。鍾清隨手撿起甲板上一塊鐵片,回頭一扔,準確地割斷了繩索,數十米高的米黃色風帆瞬間抖落。
海風鼓吹著風帆,船一瞬間衝出去數十米遠,鍾清抬手將凌亂的頭髮往後抹,大風全吹在了臉上。
朝天宗弟子架船去追,可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所有的船都推開了,海面下,銀光一掠而過,沒人看得清那是什麽,古老而神秘的力量讓天上的星辰都開始無聲無息地明滅湧動起來,星海中,隱約倒映著一道修長身影,像是遠古神明留下的微渺痕跡,一瞬息間了無痕跡。
那艘船架著巨浪衝入咆哮大海,再也沒人追得上。
白歌行不顧自己的狼狽模樣,迅速站起來,他跑到船尾看著遠處海岸上的人群,一張臉立馬恢復了神采。
鍾清微微喘著氣,扭頭看著他,笑著喊道:“少主,你剛剛實在太跌份了吧?人家是少主,你也是少主,人家那說話都威風凜凜氣勢逼人,而你就結結巴巴的……”
他話還沒說完,白歌行已經迅速手腳並作爬上了船頂,他朝著遠處岸上的白鹿行喊道:“追我啊!來追我啊!”
鍾清:“……”
剛走到海濱邊上的白鹿行也聽見了這聲音,真天山的幾位師兄站在他身後,他慢慢負起了手。
白歌行迎風狂笑,朝著他們喊道:“喂!聽清楚了!小心四大宗門!他們背地謀劃著陰謀要滅朝天宗滿門!不要再傻了!一定要先下手為強!把他們全都殺了!殺了聽見沒!”
那聲音逐漸遠去,最終被狂風巨浪的聲音所掩蓋。
“少主!”
白鹿行道:“追,下令三山所有船隻全部出海。”
“是!”
大海之上,過了許久,風浪漸漸平息,船行駛在平靜無波的海面上,雲玦從水中跳上了甲板,他已經在水下換好了衣服,正在收拾袖口,一回頭髮現鍾清正側著頭夠過來看他。雲玦手中的動作停住,鍾清看他那副呆呆愣愣又正兒八經的樣子,忽然想逗他,用眼神給他示了個意。
雲玦站在原地,沒懂,微微抬起眉頭看鍾清,什麽?
鍾清好像裝作很意外他竟然沒懂,又朝著他重新使了個眼神。
雲玦有一兩秒鍾的凝滯,什麽意思?
鍾清還是朝著他使眼色,視線上上下下掃了他一圈,一邊意味不明地笑又一邊擺出一副“不要裝了,你懂我意思,我們倆心有靈犀”的樣子。
雲玦的眼中第一次浮現出迷惑,他問道:“你在幹什麽?”他又問,“你想說什麽嗎?”
鍾清道:“我在與你眉目傳情啊。”
雲玦:“……”他有將近十秒鍾沒說話。
鍾清看著他那副樣子忽然間就笑個不停,“雲雲啊,做人要有情趣,不要一天到晚這麽呆,知道吧?”
雲雲?雲玦隻感覺這兩個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入他的腦海並且來去激烈衝蕩,經久不絕,雲雲?他有點想吐。
鍾清道:“還有呢,以後不要一言不合跟人打架,就剛剛那個朝天宗少主,我看你的眼神你都要撲上去了,幹嘛呢?你喜歡人家啊?”
雲玦道:“我沒那個意思。”
鍾清道:“雲雲啊。”
他剛說了三個字,雲玦腦子裡又是嗡的一聲,熟悉的驚悚感繼續衝蕩。
鍾清抱手對他循循善誘道:“你沒聽說啊,現在道門很多這種事情的,那些傲得沒邊的絕世高手都跟小姑娘似的,你要輸了還好,你要把人打敗了,那完了,人家立刻就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你,纏著你到天涯海角,你到時候逃都逃不了。”
雲玦下意識想要反駁些什麽,但是最終還是閉了嘴什麽沒說。
鍾清就說:“雲雲啊,你可不能離開我,我現在可一刻也不能沒有你。”
雲玦抿著嘴半晌,“師兄你能不故意這麽說話嗎?”
鍾清好像很詫異的樣子,“雲雲啊,這麽叫不是很親切嗎?你我關系好唄。”
雲玦只聽見“雲雲啊”三個字,四遍了,魔音入耳,仿佛再也不會消失了,他懷疑他今晚做夢可能都會聽見這個聲音。雲玦道:“我以後都不會和道門中人交手。”到此為止,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