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文明中有無數完全體，然而最終只有不到百萬分之一的完全體，能在精神體衰竭之前找到和自己匹配的完全體，組成新的家族。”

　　“啊，像你們這樣精神力發展低端的文明，恐怕犧牲無數，拚盡全力製造出一個完全體已經是極限了吧？況且，即使你們更努力一點，造出了兩個完全體，如果不能匹配，又有什麽用呢？難道你們認為你們可以去拚那億萬分之一都沒有的可能？哈哈哈哈。”

　　槐樹將軍一臉惡意地看著沈括，笑得放肆：“是你一定要知道真相的，現在我告訴你了。那麽，徒勞一場的感覺怎麽樣呢？是不是很絕望很悲憤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括看都沒看被自己直接用精神力壓扁的槐樹將軍，轉身就走。

　　槐樹將軍勉強恢復了自己的樹形身體，等發現沈括頭也不回地走了，頓時急了：“哎哎，你還沒給我後續的報酬呢！”

　　“喂！”

　　“青椒一號！本將軍在命令你！”

　　“你回來啊！該死的青椒一號！”

　　“啊啊啊你回來！又騙我！又騙我！該死的青椒一號！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厚重的合金門關上，槐樹將軍歇斯底裡的咆哮聲被關在了身後，沈括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匆匆走回地面，褚教授還在大廳等他。

　　“怎麽樣？得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了嗎？”

　　沈括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是什麽意思？”褚教授急道。

　　沈括說：“知道了成為高等精神體的辦法，但是我們現在辦不到。”

　　褚教授抓住他的手臂：“什麽辦法？先說說看，我來想辦法。”

　　“需要再來一個和我精神力一樣達到9999的精神體——”沈括緩緩說。

　　“這……”褚教授一邊聽一邊皺眉，等沈括說完，他一咬牙：“要是基地再狠把勁，也許也不是不可能。”

　　沈括一臉凝重地搖頭：“不止，還需要這兩個精神體親和力和屬性都相匹配，而按照下面的槐樹將軍說的，他們文明中，能夠匹配上的概率不到百萬分之一。”

　　褚教授的臉色也徹底沉了下來。

　　他歎了口氣，又拍拍沈括陡然垂下去的肩：“就算可能性極低，也要去試。走吧，先去吳志鐸那裡。”

　　吳志鐸最近身兼數職，忙得腳不沾地，等聽到了沈括在這邊得到的消息，他也沉默了。

　　“他娘的！怎麽就這麽難呢！”吳志鐸狠狠吸了一口煙，然後將煙頭掐滅。

　　過於繁重的事務和身兼數職的巨大壓力讓這個一向笑呵呵的看起來無所不能的胖子也開始抽起了煙。

　　“你說怎麽辦？”褚教授看著煙灰缸裡的一堆煙頭皺眉。

　　“還能怎麽辦？乾他娘的。”吳志鐸一拳頭按在桌子上，看向沈括：“沈括，你說呢？”

　　“我？”沈括愣了一下，在吳志鐸和褚教授二人認真的目光中，他意識到這不是在簡單地問詢一下意見的事。

　　“林正山說他走了，你就是他的繼承人，你這個繼承人不說主動來幫我把擔子接回去就算了，怎麽還一副完全撇手不管的樣子呢？哎，算了，慢慢來，慢慢來吧。總要給你點時間。那個，沈括，我這兩天火氣重，你多擔待。”

　　沈括羞愧地搖頭：“您辛苦。”

　　褚教授拍拍桌子：“先別扯這些沒用的，沈括，你就說說你的意見，你怎麽看呢？”

　　“我覺得——”沈括猶豫了一下，在二人鼓勵的目光中，他終於把那句憋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我們是不是找蓋亞商量一下？”

　　而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下一秒，一個涼涼的東西就纏上了他的手腕，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你做得很好。”

　　沈括渾身一震，差點當場從椅子上站起來，只能靠意志力強壓住了這股衝動，勉強維持著表面的無事發生。

　　好在另一頭，褚教授二人也沒工夫來發現他這點破綻。

　　“找蓋亞？”吳志鐸一臉震驚，他的臉抽搐兩下，像是立馬就想拍案而起，但是在褚教授的注視下又強行壓製住了：“也是，是要找蓋亞的。不過這件事我們是不是該先自己有個章程再和蓋亞說？畢竟立場不同。”

　　“到時候蓋亞是否還願意繼續提供精神體也還不一定，萬一人家覺得我們這是專門設計在騙他的精神力呢？你覺得蓋亞會願意我們人類再多製造一堆精神力高的異能者？或者祂又是否願意相信，我們當中還有能成為高等精神體的人？畢竟我們自己也只是在賭啊，在幾乎不可能中賭一個可能。”

　　沈括的震驚漸漸被他壓抑住，聽著吳志鐸的話，他的心情也愈發沉重。

　　“你也聽到了。我該怎麽說？”沈括在心裡和靳劭說話。

　　纏在他手腕上的藤蔓喜滋滋地在他手心蹭了蹭，沈括忍不住低頭，卻發現自己手心什麽也沒有。

　　他知道，靳劭肯定是隱身了。

　　“我就是完全體，告訴他們，我的精神力很高，也許不用製造新的完全體，可以直接找我試。”靳劭在他腦海中說。

　　“什麽？”沈括震驚，為了掩飾眼裡的震動，他垂下眼簾，在心裡追問：“你竟然也是完全體？不對，我在三號實驗室和槐樹將軍的對話你都聽到了？那個槐樹將軍口中一直偷他精神力的人是你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