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的臉忽然變得爆紅。
“靳劭!”他呼吸一滯,像是經歷了什麽極為刺激的過程,緩了一口氣,才用顫抖的語氣說:“靳劭,你在幹什麽!”
“乾一些一起戰鬥過的好朋友之間才會乾的事啊。”靳劭的聲音裡帶著惡劣又滿足的笑意。
“你住手啊!”沈括這個小處男快要被他弄死在這裡了,可憐他現在渾身都被束縛著,一點都動彈不得,說起話來的時候都要哭出來了:“什麽好朋友會乾這種事!”
“我們這樣的好朋友啊。你不是喜歡我嗎?我這樣對你,你不高興?或者說,你根本不是真正的喜歡我?”靳劭一面淡定地在腦海裡和他交流,一面卻指揮著藤蔓動作不止,讓沈括臉上的血色越來越濃鬱,紅得像是要滴出來一樣。
“靳劭!求你別這樣!”沈括的眼角終於待了淚花,也不知是氣得還是生理性淚水,“你到底怎麽了!我求你正常點!我真的真的要生氣了!”
“呵,你不是最愛對我生氣的嗎?既然愛生氣,那就多生氣一點吧,這樣,你就一定會好好記住我了,對不對?”靳劭的聲音很輕很飄,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讓人頭皮發麻,從後腦杓一直酥麻到尾椎骨。
沈括不想承認自己在這種難堪又難過的時候還在為他的聲音他的一舉一動而心神顫動,卻又不得不接受自己的不爭氣,在這種時刻,在這種屈辱的情況下,他除了心理上的不接受,竟然整個身體都興奮得不像話。
冰涼的藤蔓表皮劃過溫暖的皮膚時帶來的戰栗感,即使這是沒有意識的冰冷的非人的東西,然而只要想到在背後操控的人是靳劭,想到此即是靳劭現在意識的延伸,想到此即是現在的靳劭……他就,難以忍受,每一個細胞每一個毛孔都興奮到戰栗。
“別這樣……求你……”沈括說不上是難受還是屈辱地偏過頭,睫毛一顫,終於有一滴淚珠落下。
一根藤蔓爬上他的臉龐,撫摸他的眼角。
“別哭。”又是上次那樣溫柔的聲音。
沈括恨恨地偏過臉,拒絕他的碰觸。
即使沈括沈括都看不到,卻能感受到那根藤蔓定在距離他臉一寸不到的地方不動了。
即使無法觸摸,卻也不願離去。
沈括正在心裡嘲笑他在這時候裝什麽可憐,下一秒,纏住他的藤蔓突然全部松開,沈括一個不穩差點跌倒在地上,他抬起頭,視野內一片黑暗,只聽得漆黑中,窸窸窣窣的藤蔓們飛快退去的聲音。
像是逃跑一樣的,退走了。
那根還纏在他手腕上的藤蔓是最晚松開的,沈括感到它似乎依依不舍地在自己的手臂上蹭了蹭,才松開自己,飛速退去了。
沈括的腿還軟著,不得不撐在牆壁上才能維持站立。剛剛過於刺激的體驗讓他的心臟還胡亂跳個不停,臉上的潮紅也未退去,在一片濃稠的黑暗中,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靳劭退走的方向,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這就?結束了?
這算什麽?
一滴眼淚打敗了大魔王?讓大魔王瞬間清醒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沈括腦海裡不由回想起靳劭最後說那一句“別哭”時的語氣。
那聲音裡,是帶著愧疚的。
他又忽然後悔了?
不對。
前面他被弄疼的時候,也沒見他後悔,按照剛才靳劭那個狀況,也不是會為他掉一滴眼淚就忽然後悔放過他的。
那麽,就只有一個可能,剛剛靳劭是突然恢復正常了。
沈括抬頭望著漆黑一片的靳劭退走的方向,暫時將剛剛身體受到的屈辱放到一邊,思考起了別的問題。
既然恢復了正常,那為什麽不先和他解釋一下再走?走得跟逃跑一樣,有必要嗎?
沈括扶著牆壁轉了個方向,用還有些發抖的腿緩緩朝著另一頭移動。
他想起了自己昏迷期間發生的事情。
他曾經感到自己差點被,侵入,那時的痛感很清晰,他也在拚命抗爭,但是為什麽醒來之後什麽都沒有?
他在腦海裡喊著讓他滾,難道靳劭聽到了?
聽到了就停下了嗎?還躲了起來?為什麽要躲起來?
而且既然躲了起來,那為什麽之後又要出現,還是那個流氓樣子……
不對!沈括心頭一驚,那些現在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他想得沒錯——他現在再不趕緊跑,就要來不及了!!
沈括忙不迭地摸著黑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硬硬的東西在他背上點了點。
沈括身體一僵,拚命想往前躲,卻快不過身後射/出來的藤蔓。
那根巨大的藤蔓輕輕一卷,沈括就騰了空,下一秒,一根細細的藤蔓熟練地纏到他手腕上,親昵又滿足地蹭了蹭,然後,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你跑得好快啊,我的小朋友,差點找不到你。”
沈括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熟悉的稱呼,這是和翟伍那個大變態學上了嗎?
“你想逃跑嗎?”靳劭黏黏糊糊地說著,一面熟門熟路地把他綁在了自己身上。
沈括任他動作,一副躺平認栽的態度。
等靳劭滿足地將他緊緊纏在了自己身上,一絲縫隙也沒有,沈括才開口說:“你希望我逃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