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空對沈括點點頭，安撫地拍拍他面前白發老人的肩膀，把人往外趕：“就這麽說定了啊，老方。你先回去，我們有事以後再說，我要做正經事了。”

　　“誰和你說定了！褚三思，你不要臉！”

　　老人一邊說一邊跳腳，中途他不經意地往外一瞥，正對上沈括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頓時手腳都僵了僵，飛快地收拾了自己的儀態，假咳兩聲，背著手飛快地從另一側門走了。

　　“進來吧。”褚教授對沈括招招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在椅子上坐下了。

　　“林正山讓你來的？他那裡又有事了？”他問。

　　沈括熟練地在他對面坐下，點頭：“林首長手下有人觀測到外星人兩大勢力已經有八天沒有進行過戰爭了，而且這期間——”他頓了頓，意味深長道：“也沒有挖他們的河道。”

　　挖河道可能代表的意義還是褚教授提出來的呢，他立馬懂了林正山讓沈括過來的意思：“林正山懷疑他們即將抵達地球了？”

　　“是的。您應該還記得，我以前和您說過，我在最初進入異界的時候，我每進去一次，都會覺得異界在我的感官裡更加清晰，進去也會變得更加容易。

　　那時候我和我的，朋友討論過，我們有所猜測，由我進入異界，正是相當於一種內部的突破，和外星人那種強行接近的外部突破雙管齊下，對他們的跳轉空間加速靠近地球肯定有促進的。

　　這其中的利弊我當初也和您與林首長說過，林首長說不能因噎廢食，這件事也就算揭過。如今，恐怕就是因為我們的人頻繁進出異界，加快了他們接近地球的速度。這件事，我也隱隱能感覺到一點，我如今在兩界之間穿梭越來越容易，恐怕就是他們越來越靠近的證明。”

　　“你說的有道理，”褚教授的臉色漸漸變得沉重，“林正山讓你找我幹什麽？”

　　“林首長說您這邊一直在想方設法監測異界空間的動向但是一直沒有結果，現在異界靠的更近了，監測應該會更加容易。他希望您這邊能加大監測力度，最好能大致估算到他們正式到達地球還需要多長時間。”

　　“嗯，我知道了。”褚教授一點頭，臉色沉重道：“我這邊會盡量去做的，不過你也要林正山早做打算。”

　　“我們和外星人之間，本來就是一場爭分奪秒的比賽，我們能有這個機會在他們到來之前做這麽多的準備與試探，已經是我們的幸運了。雖然我去基地那邊去得也不頻繁，但是異能軍團最近的數據我這裡也有看過，實力的積累是沒個盡頭的，我們不能太貪心，我們在積累實力，外星人更在積累實力，我們只能趁著他們對我們還不熟悉趕緊以雷霆手段解決他們。這個度，你讓他好好想想吧。”

　　“我會的，褚教授。”沈括衝褚教授點一下頭，從這間實驗室消失了。

　　異界，沙漠深處，茫茫沙海間，一個以白色為主的小建築群落靜靜坐落。

　　遠看是小建築群，走進了才能看得出，那是很大的一片白色建築，稀疏的建築延綿出來好幾公裡。更遠的地方，沙面呈一種奇特的同心圓放射狀，手筆之大，像是神無意間的作畫——那是蘑菇蛋的試爆場地。

　　沈括在白色建築群外的第一道關卡前停下，負責站崗的工作人員嚴肅地朝他敬禮，他微笑著點點頭，接受完檢查後被放行，坐著兵工廠內部的車往林正山所在的地方去。

　　其實對他而言，整個異界，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哪裡用經什麽關卡檢查，但是像這種兵工重地，他還是願意尊重裡面的規矩。

　　重卡在平整的沙漠上行駛得很快，沈括在一棟三層小樓前停下。他自行下了車，車子便開走了。他在門上刷了個臉，直接進去。

　　林正山在二樓的會議室裡開會，在場的都是兵工廠各個部門的負責人，兵工廠的總負責人王家一和大總管吳志鐸都在。其中王家一是自從兵工廠搬過來就跟著搬過來了，而大忙人吳志鐸則是沈括在去找褚教授之前到基地抓過來的——基地頭子開會商量什麽時候開戰，總不可能少了他。

　　會議進程很快，在其他地方基地的另兩位首長或許會和林正山別眉頭，但是在戰爭上，林正山就是唯一的聲音，其他人只需要負責配合他打，並弄明白怎麽打。

　　林正山過來確認了熱武器的製造進度，但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確認兵工廠這邊要求製造的蘑菇蛋是否已經有一定打擊量了。

　　沈括進門的時候林正山的臉色不算難看，看來這邊的進度沒讓他失望。

　　沈括開門的聲音讓會議室裡討論的聲音中斷了一下，碩大的會議桌兩側二十多人都轉頭看向他。

　　林正山坐在桌子另一頭，王家一和吳志鐸分別坐在兩側首位，都目光一致地看向他。

　　“來了啊。”林正山對他擺擺手，“過來坐。”

　　林正山指著他身側桌角留出的一個椅子。

　　沈括和桌兩側的人點點頭微笑示意，一臉坦然地坐下了。他甫一坐下，林正山就問道：“褚教授那裡怎麽說？”

　　“褚教授他會盡量盡快。此外，他讓我提醒您，我們積累實力的同時，外星人也在積累實力，我們不可貪心太過，請您盡早做決定。”沈括說完，掃了在場之人的臉一眼，微笑道：“不過我想，褚教授的擔心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