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自己痛死過去,於是隻好封閉那一部分感覺,假裝不存在了。
現在被樹人揭開了傷疤,他才知道,他的傷口一直在痛,一直在痛……
從未好過!
不會好了!
死了的人又不會回來,傷口又如何會長好!
“嗡——”極輕微的震動聲響起,沈括一分神,定位出現差錯,跌到了修煉室的地上。
修煉室的人除了那六十個仍在消化精神體的異能者以外,都對他行了注目禮。
“我沒事,大家繼續。”沈括站起來,點開智能手表看了眼。
幾秒鍾後,他對那幾名樹人抱歉地笑了笑,“抱歉,基地有點急事需要我去一趟,我馬上就回來。”
幾名樹人愣愣地點了點頭,沈括身影一閃便消失了。
等沈括離開好幾分鍾,幾名樹人才反應過來,面面相覷:“他,這就走了?”
一名善於交際的異能者看這幾名樹人很是不解的樣子,便主動替他們解釋道:“沈括先生是基地的大忙人,基地很多事情都只有他一個人做得來,所以以前他一天一般都只有十二個小時左右帶著修煉室這邊的。”
那幾名樹人倒沒有對這人的解釋表示排斥,反而仔細聽了。當即,一名樹人就驚訝道:“啊?那他現在也是要十二個小時以後再回來?”
“應該不會。”這名異能者搖頭,“各位不必擔心,現在事情有所不同,沈括先生現在第一要務應該就的招待你們幾位貴客和照看這些吞噬者,如果不是特殊的急事,基地不會召他走的,即使叫了他走,應該也會盡快讓他回來。”
“也許等個十幾二十分鍾沈括先生就回來了。”
“那就好。”
“那我們就等等吧。”
“你是這基地的精神體供體之一吧?能和我們介紹介紹你們基地嗎?”
“在下的榮幸,我們基地……”
……
這廂,沈括從修煉室消失之後,直接出現在褚教授的實驗室裡。
“教授,你找我?”沈括面帶疑惑。
“嗯。”褚教授正盯著智能手表看,不知道在看什麽資料,聞言也只是冷淡地應了他一聲,“先坐。”
沈括滿腹疑惑地坐下了。
等他坐下,實驗室便安靜下來,褚教授帶著沒有度數的眼鏡,頭也不抬地研究他智能手表上的內容。
褚教授不說話時身上氣場太強,沈括老老實實地坐著,大氣也不敢出。
等了十來分鍾也不見褚教授說話,沈括心裡有點急了。
他可沒忘記吳志鐸交代自己照看修煉室裡的一乾人等。
特別是那六名樹人,他既是照看,也是監視。
如果那六名樹人心懷不軌,想要對修煉室裡的人做些什麽,他的任務就是第一時間帶那些異能者撤退到異界去,保證他們的安全。
現在褚教授叫他來這裡坐了這麽久,話也不說一聲的,他心裡惦記著修煉室的情況,就有些心急。
“教授……”他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這就等不及了?”褚教授這才在面前的投屏上點了一下,關閉了智能手表投屏。
沈括苦笑:“教授,到底什麽事,您直說吧,您這樣不說話,怪嚇人的。”
“嗯,是嗎?好像有點。”褚教授自問自答一句,突然徑直望向沈括的眼睛,銳利的目光透過眼鏡鏡片仿佛可以直達沈括的心底,看破他心中的一切。
沈括情不自禁地捏了捏拳,咽口水,心裡開始反省自己最近有沒有做什麽惹惱褚教授的事。
“想哭麽?”褚教授問。
“我錯了。”沈括下意識答了一句,過了半秒才反應過來褚教授說的啥。
“啊?”他直接愣住了。
“傻小子,我問你,難過了,想哭麽?想哭就哭出來。”褚教授苦笑不得地拍拍他的肩膀,低聲道:“情緒壓抑太久,會把腦子憋壞變成精神病的,傻小子。”
沈括還是傻傻地看著他。
褚教授歎了口氣,直言道:“老吳都和我說了。不是有個叫靳劭的烈士,是你感情很深的好朋友?他是因為蓋亞要吞噬精神體,才沒命的對不對?”
“……對。”沉默了一會兒,沈括才突然出聲。
他這一開口,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他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嗓子也啞了,眼淚也已經含在眼眶裡了。
不是為褚教授主動和他說起這件事,而是為褚教授口中那一句“感情很深的好朋友”。
是的,他是。
沈括低下頭,看著地面出現一處水漬。
他覺得自己不應當在這時候再脆弱,他忍了又忍,可是終於還是忍不住,蹲下去,雙手掩面,低低啜泣起來。
褚教授默默地注視著他,眼裡充滿的長者的包容。
“哭吧,好好哭一場。把情緒都發泄一下。”
“孩子,你忍得太厲害了。”
“你們的感情一定很好,我從沒有見過為好友哭得這樣傷心的。”
沈括蹲在地上,淚水如潮。
等沈括收拾好情緒,拿出塊帕子擦了擦臉,重新站起來,褚教授這才說到:“叫你過來確實有事。讓你發泄發泄情緒只是其中之一,現在,來看看這個。”
褚教授說著,將智能手表的投屏閱覽設為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