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本特殊點之四:喉結。唔,這個位置其實他掩飾得挺好——如果他沒有突然語調發顫地開始大罵我是變態的話。】
還剩30秒。
蘇可覺得自己快不行了。
他已經沒心情去譴責路先生不按常理出牌,畢竟這是大冒險,自己玩脫了翻了車,只能自認倒霉,他現在就是覺得自己太不爭氣了。
怎麽會這樣啊!都還不是真正的親吻呢,就是被、被吸盤嘬了幾口,自己就……嗚,蘇可你能不能爭口氣!丟死人了!
蘇可欲哭無淚,但越是這樣,他越不想認輸,哪怕內心已經蔫成了一團,表面他還是坐得筆直,像棵挺拔的小白楊,倔強地在逆風中昂著頭。
靜坐2分鍾不動彈而已,路先生能做到的事,自己沒道理做不到,蘇可想。
再堅持一下下就好,等大冒險結束了,自己一定要給路先生狠狠比個中指,讓他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欺負的,甭管你有什麽陰險招數,小爺我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可惜這份雄心壯志隻堅持了3秒鍾。
因為那兩條靈活的觸手已經順著白皙的脖頸一路向上,蹭上了少年尖耳後那一小片皮膚。
像是過電一樣,蘇可的身體猛地一彈,哪怕他竭力抑製,也無法掩飾住身體的輕顫和眼底瞬間彌漫開的水霧。
對面傳來很輕的笑聲,蘇可咬著牙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殊不知自己這幅奶凶奶凶的樣子,簡直像在邀請對方把自己欺負得更狠一點。
“知道怕了吧?”陸星時勾著唇角,含笑的聲線傳遞出主人顯而易見的愉悅。
“哈!這有什麽好怕的!”蘇可惡狠狠地,“我什麽沒見過,區區這點……”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喉嚨裡拚命壓抑的細碎嗚/咽。因為那兩條觸手不僅在蹭著他耳後的皮膚,還抽出了幾條分支,輕輕揉起他的兩隻小尖耳。
“現在怕了嗎?”陸星時慢悠悠道。
“呃……”
“怕了嗎?”
蘇可嘴巴閉得緊緊的,眼圈已經開始泛紅。和之前不同,這次的觸手不僅溫熱,還帶了一點濕意,在尖耳上滑過時,就像有人伸出舌尖輕輕舔舐一樣,哪怕看不到,蘇可也知道自己的耳朵完全紅透了,隨著觸手的移動,他的呼吸也越發急促起來。
“別動。”陸星時瞥了一眼少年抖得越來越厲害的身體,他的目光變得幽深,嗓音裡也染上一抹不易察覺的喑啞。
“如果動得太明顯,就意味著大冒險失敗,我會讓你再重來一次。”
本以為少年又會像之前那樣,色厲內荏地說些「我才不會輸」之類的話,可對方竟完全沒有吱聲——那人可憐兮兮地垂著眼,長而濃密的睫毛不停顫動,眼尾也隱隱泛紅,委屈得像是隨時都能哭出來。
可他終究沒有哭。
晶瑩的淚已經在紅眸裡打轉,但就是強忍著沒有掉下來。相處這麽久,陸星時對這隻小血族的脾氣也有些了解。
如果是裝可憐的假哭,對方瞬間就能表演個淚灑現場,不帶半點含糊;但若是他真的想哭了,反而會倔強地咬緊牙關,死也不肯掉一顆眼淚。
就像是狼狽的人其實最怕被人發現自己的狼狽一樣,血族顯然也是一個頗為自傲的種族,自尊心很強,還很要面子,不肯讓人輕易發現自己的軟弱。
陸星時盯著蘇可看了幾秒,無聲地歎了口氣,他輕輕勾動手指,那兩條被精神力具現化出的觸手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可即使這樣,少年還是眼底含淚,目光低垂,倔強地不肯看他一眼。
計時器「滴」的響起,宣告2分鍾結束,陸星時輕輕拍了拍手掌。
“恭喜你完成了本輪的大冒險。”
坐在對面的少年突然身子一傾,把頭埋進臂彎裡,趴在桌上一動不動了,自始至終都沒看陸星時一眼。
陸星時:“?”
陸星時:“這就受不了了?我只是把你做過的事又做了一遍。”
沒回應。對方只是更努力地把頭埋進臂彎,毛絨絨的小腦袋往下拱著,像是一隻想拚命鑽到地裡的小鼴鼠。
不會是生氣了吧?
陸星時沉默片刻,伸手碰了碰對方的胳膊,立刻就被對方狠狠甩開。
“別碰我!”
語氣凶極了,還很冷,陸星時從沒聽過少年這樣冷的聲音。
真的生氣了?
陸星時突然想起來,某些種族的特殊部位是絕對的禁區,比如惡魔族的角,人魚族的尾巴尖,這些位置對他們來說是十分特殊和敏感的,只有結為伴侶的配偶才可以觸碰,難道血族的尖耳也屬於這一類嗎?
啊這……
陸星時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很清楚不同種族之間的認知差距,如果血族的尖耳是不容外人隨便觸碰的,那自己的行為,的確非常惡劣和冒犯,甚至可以瞬間抹殺掉對方的所有好感,並招來強烈的厭惡和反感。
可自己又不是「外人」,而是他的求偶對象……這樣也不能碰嗎?
等等。
他不會因為太過生氣,打算放棄求偶吧?
“呃……”突然就有點坐不住了,陸星時立刻站起身,走到少年身邊。
“對不起。”這次陸星時沒有再貿然碰對方,只是垂著眼,語氣誠懇道,“是我不了解你們血族的習性,做了冒犯你的事,我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