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他就會做出這種瘋狂的舉動,而維系著最後一絲平衡的,是他身為人類的理智和驕傲。
他不屑與暗黑生物為伍,也看不上形同色/誘的求偶方式,但只要對方不一再挑戰他的耐心和底線,他還是願意與這名血族維持正常的交往,今天的一切也可以翻篇,反正也沒有撕破臉的必要。
“哦。謝謝提醒。”
完全沒有把陸星時的「警告」放在心上,蘇可敷衍地笑笑,重新在牌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紙牌。
“我們繼續?”
——
今晚的第二場牌局,很快又開始了。
這一輪延續了前一局的暗潮洶湧,甚至廝殺得更加激烈。
血族的直覺讓蘇可有種強烈的預感:今晚如果輸給了路先生,一定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所以他不敢有絲毫松懈,每一次出牌都深思熟慮,一段時間的鏖戰後,勝利的天平終於慢慢傾倒——
這一次,依舊是蘇可贏,陸星時輸。
“這次我還是選擇大冒險。”蘇可立刻宣布了規則,“你要保持靜止坐姿2分鍾,期間身體不能有任何主觀的移動行為。”
該說是果然如此呢,還是不出所料呢——陸星時想——這家夥果然沒有把自己的警告放在眼裡。
甚至還變本加厲,將時間又延長了一倍,變成了2分鍾。
他可不敢小看這短短2分鍾,以少年頑劣邪惡的作風,這2分鍾還不知又會被玩出什麽新花樣。
“這次的規則和之前並不完全相同。”像是聽到了陸星時心中所想,蘇可笑眯眯地補充道,“要求是你保持靜止坐姿,卻不是當前坐姿——所以,路先生,請把您的手垂到身側,而不是放在桌上。”
陸星時微微蹙眉,不太能理解這兩種坐姿的差別,但在少年的注視下,他還是依言照做,垂下了手。
“計時開始。”
秒表被按下的同時,蘇可站起身,向著陸星時的方向走來。
兩人的距離越拉越近,在陸星時以為對方又會繞到自己身後時,少年停下了腳步。
然後猛地飛起一腳,將整張牌桌踹開,移動的桌腳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陸星時:“……”
怪不得讓他別把手放在牌桌上。
牌桌被踹開後,陸星時面前再無遮擋,空間開闊,一片平坦。
接著,一雙筆直的小腿站到了他的面前。
時至炎夏,今天少年穿的是一條休閑短褲,露出的雙腿柔韌修長,冷白的皮膚細膩得像是泛著光。短褲的下擺是收緊式的,松緊帶勒在皮/肉上,隨著動作會不斷向上翻卷蹭移,露出更加白皙的腿肉。
喉嚨莫名乾渴,陸星時下意識滾動了一下喉結,下一秒,他的下顎突然被一根手指抵住,對方略施力道,陸星時就不得不被迫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
蘇可微微一笑,在陸星時微愕的目光中,他緩緩俯下身,湊近了男人的臉。
有那麽一個瞬間,陸星時幾乎以為對方準備故技重施,又要親吻自己,可最終,少年輕飄飄地側開了臉,將頭埋進他的頸窩,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真是太香啦,小甜甜。”蘇可笑著說,“我真的好喜歡你的味道哦。”
陸星時:“……”
“你是不是以為,我會親你的臉?”頸窩裡傳來少年的悶笑聲,蓬松的小腦袋輕輕抖動著,像是一隻埋在主人懷裡撒嬌的毛絨絨,可惜說出的話非常欠揍。
“哈哈,你是不是很失望啊,路甜甜先生?”
“呃……”陸星時完全不想說話。
“別生氣啦,這次我不會做什麽過分的事。”少年用慵懶的笑音說,“你放心好了。”
陸星時才不會信這種鬼話,果然,下一秒對方的行為就印證了這個結論——
少年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
不是岔開腿的跨坐,而是並攏著雙腿的側坐。那人甚至舒服地調整了一下姿勢,纖長的手臂摟住陸星時的脖頸,身體側靠過來,毛絨絨的腦袋仍埋在他的頸窩裡,貪婪地呼吸著陸星時自己從未聞嗅到過的「香甜」。
大殿內又一次安靜下來,一個不能動,一個不再動,現場呈現出一派「歲月靜好」「現世安好」的溫馨畫面。
很詭異,很微妙,很有迷惑性。
陸星時始終沒有放松警惕,時刻提防著對方的後招,但奇怪的是,懷裡的人居然沒有再做任何多余的動作。
他真的沒有再作亂,而像是一隻被馴服的幼獸,以一種全然依賴和交付的姿態,靜靜坐臥在陸星時的懷裡,安安靜靜,溫溫柔柔,乖順得要命。
——他從未這樣乖過。
這個念頭從陸星時腦海中閃過,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奇異的滿足,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心軟。
不,不僅僅是心軟,而是更加溫柔和繾綣的情緒。那感覺,陸星時難以描述,就像有什麽東西,輕輕地,柔柔地,在他心窩裡揉了一把,無論多麽冷酷堅硬的心房,都無法抵禦這樣溫柔纏/綿的一擊。
空氣似乎漸漸變得稀薄,連呼吸時胸膛的起伏都有些滯澀,恍惚中,陸星時聽到對方輕輕喚了他一聲。
“路先生。”
懷裡的人越發貼靠近他的胸膛,少年嗓音清冽,帶著一種不得其解的深深疑惑,天真而嬌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