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寒皺眉,又看了眼他渾身濕透的衣服,“出門為什麽不帶傘?”
“沒來及。”
話音剛落,段熠微已經來到了段清寒面前。
他低頭打量了一眼段清寒懷裡還滿臉通紅的楚易,又掃視了一眼段清寒的表情,明知故問道:“互相喜歡是嗎?”
楚易搖頭,段清寒點頭。
然後段清寒給了楚易一個威脅的眼神,楚易立刻改成了瘋狂點頭。
段熠微莞爾一笑:“如果讓你在我和他之間做選擇,你會選誰?”
他問的是段清寒。
段清寒沒想到一向成熟穩重的段熠微會問自己這麽幼稚的問題,還有些惱怒:“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段清寒一邊莫名其妙,一邊更是覺得段熠微有些無理取鬧的苗頭。
他沒給答案,而是難得不耐煩道:“我不知道。”
他很少跟段熠微吵架,兩人關系從小就不錯,自己雖然對外嚴肅清冷不近人情,但是對段熠微這個哥哥,從來都是有求必應。
大概也是因為自己的母后做的事,所以他覺得虧欠段熠微,於是從來都能讓就讓。
段熠微卻不依不饒:“你覺得我冒雨半夜來找你,是為了跟你無理取鬧嗎?”
“我不覺得你會這麽無聊。”
“那你就回答我。”
可是段清寒還是沉默不語,慍色漫布面容。
氣氛很尷尬,為了緩解尷尬,楚易終於怯懦的出聲:“那個兩位有話好說,要不別一上來這麽大火氣……”
“我沒有火氣。”段熠微還是笑,他不管生氣與否,都是這個表情,“只是想問個問題罷了。”
段清寒忽然想到可能是因為寧海棠剛跑,他就看到自己跟楚易這般曖昧,受了刺激才這麽反常。
既然如此,段清寒也不打算跟他再計較。
他衝楚易小聲耳語:“你先下去,他受了點刺激,不太開心。”
楚易乖巧點頭,臨走還哆嗦著警告段熠微:“你不能欺負他,你是他哥……”
結果段熠微一瞪他,他便嚇的一出溜跑了。
段清寒無語搖頭:膽小還笨!
段熠微還是接著剛才的問題:“你今天必須做一個選擇給我,我要你一個明確的答案。”
段清寒被他逼的忍無可忍道:“我選楚易。”
他其實是因為有氣才故意這麽說的,他以為段熠微會生氣自己這麽選,誰料段熠微突然開心的笑了。
還溫和的拍了拍他的後背,“記住你的選擇,以後也不要變。”
段清寒一臉懵。
這之後,段熠微便把自己的想法和計劃告訴了他,說完的時候,濕透的衣服都已經幹了。
段清寒聽完立刻反駁道:“不行,這太危險了!”
“我知道危險,但……”段熠微的目光,陷入了一片泥潭之中,一瞬間變得灰暗,被蒙上一層驅不散的塵埃。
“只有這麽做,才是唯一解。”
*
渝國靠西,跟雲國只有一海之隔。
海是嵐海,不算大,但是卻是所有水運商路的必經之路。
所以兩國一直以嵐海的佔有權為爭奪,後來段熠微贏了之後,不僅拿下了嵐海,還要了嵐海以西的滄濟洲。
寧海棠坐船去的,下了船正好是滄濟洲的港口,海燕高飛,斡旋上空。
下面的漁民一片祥和之景,勤勤懇懇的出船撒網,臉上洋溢著幸福。
寧飛廉對寧海棠說:“哥,這地方好像還挺繁華的,我聽父親說好像二十幾年前經歷了一場大戰,港口的人都死了,不過現在看來恢復的還不錯。”
寧海棠摟著隻到自己腰部以上的小不點,淡淡道:“可能是後來采取了一些措施吧。”
他又看了一眼前路,不遠處城牆高聳,最高處的匾額上寫著“雲滄城”三個大字。
因為幾年前渝國戰敗,將這地方賠給了雲國,所以自然而然就加上了“雲”字,也就是說,這裡其實還是雲國的地盤。
嚴暉沒發表對他們這些談論的任何看法,只是走在最前面,給他們倆帶路。
港口好多擺地攤賣魚的居民,賣的還是已經做熟的烤魚,香氣撲鼻。
寧海棠看著這些魚,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段熠微第一次給自己做的全魚宴。
味道還不自覺的湧入口腔,因為跟母親做的味道很像,讓他一直記到現在。
嚴暉注意到了他這個眼神,問:“想吃魚嗎?”
寧海棠果決的搖了搖頭,“不想。”
誰知寧飛廉卻說:“可是……我想吃哎~”
於是,嚴暉二話不說就去買了一條。
買的時候,賣魚的老板似乎認出了他,指著他驚訝道:“你是那個……那個嚴將軍!我記得你!”
嚴暉並沒有任何的情緒,仿佛沒聽見一般冷著臉在摸身上的錢袋,本來想付錢,可是老板死活不要。
寧海棠好奇心旺盛,問老板:“你怎麽認識他?”
“以前段熠微來收編滄濟的時候,我見過他。”老板是個話癆,拉著寧海棠這個好奇心強烈的陌生人就開始喋喋不休。
“哎呀,以前滄濟因為嵐海之戰可窮了,不是段熠微還有嚴將軍來安撫幫助我們,我們也不可能過上這般好日子。”
“五年前吧,這裡哪有什麽捕魚的港口,都是供那些大官商賈商運的港口,我們這種平民老百姓又不能搞商運,還是段熠微帶著他手下的士兵,幫我們建的這些捕魚點,讓我們能捕魚為生,才讓這滄濟洲慢慢繁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