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聽樓以為自己聽錯了,不解回頭:“王爺您剛才說什麽,買什麽?”
“要性格好一些的,粘人的,乖的。”
聽樓這才確定自己剛才應該是沒聽錯,又道:“貓哪有粘人的,而且還得整日當個主子伺候。”
段熠微一聽,突然無聲了笑了笑,“也是……”
他又想起了某隻不聽話的小白貓。
寧海棠才走第一天,自己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要買隻貓代替他的存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心理。
他恍惚道:“那還是不買了……”
“奧,好。”聽樓這才退出去,“王爺您好好休息。”
可是聽樓走後很久,他都沒睡著,明明很累。
後半夜,他實在是躺著太無趣,輾轉反側睜眼閉眼都是寧海棠的身影,索性不睡了,爬了起來。
點著一盞半殘的燭火的桌面上,放了一把銀月劍。
段熠微拿起來,仔細端詳半晌,驀然喃喃道:“貓兒,你走了,我才發現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倘若這次能把你找回來,生生世世,我都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轟隆”一聲驚雷突然在窗外的院子裡落下。
陰冷的初春,下了大雨,雲京不夠冷,很多年的冬季隻下雨不下雪了,更別說現在已經是春天。
還是黎陽的雪,好看。
他披了衣服撐著傘出了屋門,路過府邸門口的時候,怔怔的立在台階上,突然不走了。
因為他看到,一個孤傲的白色身影,就這麽跪在大雨裡,跪在台階上,跪在他的腳下。
精致絕美的臉龐上掛滿了雨水,狹長的鳳眼死死的瞪著自己,充滿恨意。
白影說:“段熠微,你不得好死,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濃烈的仇恨伴隨著一道烈雷,砸在他的心上,讓他本就沒有恢復的病體,倍感沉重。
他想蹲下伸手把那道白影摟進懷裡,可是剛抬起手掌,卻發現自己的手掌穿透了白影的身體。
大雨還在傾盆而下,他的手就這樣僵在大雨裡,被冰冷澆灌,被夜色吞沒。
是幻覺啊。
但也就是這個突如其來的幻覺,讓他本來想著去皇宮的腳步,莫名轉換了方向。
他丟了傘,回府邸的馬廄裡牽了匹黑色的馬。
大半夜馬廄早就沒人了,他一個人牽著馬,連行李都沒來得及帶,便往城門口奔去。
雨越下越大,把他的衣服一瞬間全澆透了,冰涼的雨絲侵入骨髓,身體冷的異常,可是呼吸卻逐漸滾燙。
他騎著馬還沒走到城門口,心口又開始劇烈的疼痛,不過好在沒有吐血,讓他還保留一些力氣。
他加快了馬步。
因為他知道,嚴暉根本不會聽自己的忠告,他一定會帶著寧海棠去找顧念春。
所以,得趕在他們進渝國之前,把人攔下來。
但他騎著的馬剛出城門跑,卻被一群穿著華麗盔甲的士兵攔住了。
朦朧的大雨裡,視線不清晰,來的人黑壓壓一片,說明人數不少。
不過段熠微不用猜也知道這肯定是東方寅的兵,不然自己的兵肯定不敢這麽放肆。
“七王爺,您這是要出城?”說話的人領頭朝自己走來,停在方寸之外,正是東方寅。
大半夜下著大雨,在城門口守自己,還說話這麽客氣……
段熠微心知肚明他想幹什麽,於是淡然笑道:“知我出城還要冒雨來相送,咱倆的關系什麽時候好到這般境地了?”
“呵呵呵,誰是要來送你的!”東方寅冷著臉,手裡長刀向相,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把叛國的罪名栽在了趙凌身上,就覺得自己就可以洗脫嫌疑了?”
“此話怎講?”段熠微迎著刀刃,不僅沒躲,還往前湊了幾分。
他臉上的笑意永遠讓人看不清,不管是面對何人,都是如此淡定自若。
況且,他也知道東方寅不敢動自己。
而東方寅面對段熠微如此強勢的氣魄,果然收了刀,“你讓皇上放走了寧海棠,我的暗衛告訴我,他已經往渝國去了。”
“繼續。”
東方寅突然暴跳如雷,“段熠微,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除去了趙凌,你把他的權勢握在手裡,再暗派寧海棠聯絡渝國,想裡應外合鏟除我們東方家是嗎?!”
段熠微沒立刻回話,不過他雖然沒這麽想過,但目前的情勢來看,很難不讓東方寅誤會。
他為了追寧海棠,也沒來得及帶人,此刻內息用不了,他心裡很清楚跟東方寅硬剛,沒有勝算。
他問:“所以你在城外守著我,是在害怕什麽?怕我跟顧念春會合?”
“顧念春?”東方寅對這個名字耳熟,“渝國二皇子?”
“人都要打過來了,你還不知道呢吧?”段熠微嘲諷的笑道:“有這個功夫在這兒攔我,不如想想怎麽對付他。這整個雲國也不只是我們段家的,你們東方家怎麽也要負一半責任。”
“你什麽意思!不是你聯絡渝國叛國嗎,怎麽就我們東方家不負責任了!”
段熠微實在不想跟他做口舌之爭,況且雨越下越大,再拖一會兒,天都要亮了。
他心裡默算了下時間,既然寧海棠已經被東方寅偵測到去了渝國,那就說明他快到了。
自己現在再去追,恐怕是追不上了,況且這還有惡犬攔著,更不可能追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