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熠微哪裡不在意,他在意的很,不然也不會讓段清寒跑去救他。
甚至之前寧海棠同意給他做軍妓的時候,他還生過氣,氣的罰他門口跪了一整夜。
他知道嚴暉也是血氣方剛的男人,他又喜歡寧海棠,如果真的跟寧海棠一間房睡覺……寧海棠又那麽勾人……
腦子裡亂成了一團麻,他以前從來沒這麽亂過。
“你們倆……”段熠微激動的話都沒說完,直接嘔出了一口鮮血。
寧海棠知道段熠微在想什麽,他的腦子裡永遠都是男人最基本的欲望,因為他是這樣,所以他想其他的人都是這樣。
“對……”這話是嚴暉替寧海棠回答的:“在地牢,你也看到了我吻過他,既然有了這一步,我就想進行下一步。”
“所以我帶他離開,就做了。”
段熠微也不是痛覺全無,他只是比常人更能忍痛,這是他從小為了上戰場鍛煉出來的。
而此刻疼的不是他的傷口,是心裡的撕裂。
他堅持道:“寧海棠,我不信你是這麽隨便的人。”
“我不隨便嗎?”寧海棠聽到段熠微這句話隻想笑,“我不隨便能答應給你當軍妓嗎?”
“再說,大家都是男人,你看我剛才還不是想對你行事?誰又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呢?”
段熠微臉色極黑,陰鬱的眼神想要殺人。
寧海棠真的是第一次看到段熠微露出這種表情,原來一向以笑示人運籌帷幄的段熠微也會被氣的想殺人啊,他簡直心情大好,也終於有了些大仇得報的快感。
當然他並不覺得段熠微這是愛自己,只是覺得段熠微可能是看到自己放棄了他,自以為是的情緒無處安放罷了。
再說誰讓他那麽快把自己鎖了回去,現在他想動都動不了。
只能氣著!
“走吧,我已經斷了他的筋脈,他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寧海棠對嚴暉說著,便帶著笑意離開了牢房。
嚴暉緊隨其後,小聲問他:“真這麽狠心?”
寧海棠點頭。
他了解段熠微,段熠微肯定會裝下去,他故意被俘虜,絕對不是單純的想帶自己回去這個目的。
既然如此,繼續裝筋脈俱斷,便能讓顧念春放松警惕。
正好他也要考察下顧念春到底是不是可信,如果顧念春真的想佔領黎陽城,保不齊會對黎陽人民大開殺戒。
到時候,自己就是助紂為虐的罪人。
*
“報——”
朝堂上,段熠微的白冰騎士兵跪在段清寒面前,朝他呈上一紙奏章:“皇上,前線戰報,請您過目。”
魏公公殷勤的提段清寒接過來,遞給了他。
段清寒本來正在上早朝,突然收到了戰報,雖然心裡已經知道了結果,還是做做樣子看了眼。
信上說,段熠微被顧念春俘虜了,白冰騎此刻沒有主將指揮,只能駐扎在嵐海海岸候命。
看完後,段清寒沒什麽情緒的把信還了回去。
之所以是意料之中,是因為之前段熠微已經交代過了,他打算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了減少雙方交戰的死亡人數,還有……親手把他氣跑的寧海棠帶回來。
當時他萬般不同意,因為太危險了,可是段熠微堅持要去,攔都攔不住。
他說:“我知道如果我跟顧念春都用火器硬碰硬,不一定輸,但是火器的泛濫會讓這本就飄搖的亂世雪上加霜,我不想看到這片土地變成二十年前的那種煉獄。”
“只要能少死一個人,我這趟冒死被俘,就是值得的。”
就這樣,段清寒還是沒拗過他,就讓他去了。
所以他看完這封信,就讓魏公公把信撕了。
朝堂上的其他官員還以為是捷報,正等著他們的皇上把這好消息公之於眾呢,卻見段清寒臉色並不太好,都不敢吱聲。
也就東方寅敢帶頭問了句:“皇上,前線怎麽樣?”
“段熠微被俘了。”段清寒平淡道。
“啊?!”底下眾大臣發出了一陣驚呼。
隨即便有人沉不住氣道:“這怎麽可能,彧王大人可是常勝不敗,怎麽可能被俘虜!”
“是啊,皇上,這會不是假的戰報?”
“誰敢傳假報,怕不是嫌自己命長!”東方寅反駁道。
段清寒也跟著說:“如今戰事臨頭,前線不能無主將,東方寅,朕打算派你去接手段熠微留下的白冰騎。”
東方寅一聽要去前線,立刻推辭道:“臣,臣也想去啊,可是您看臣年事已高,再加最近這老毛病犯了,總是頭疼,這……前線怕是……去不得。”
“那你這意思,是去不了了?”
“臣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望陛下另尋能將。”
每次段清寒一讓他上戰場,他就找各種理由推脫,明明他最看不上段熠微,結果髒活累活還不是扔給段熠微去做。
段清寒也算了解他的性格,於是沉聲問大殿上的其他人:“有誰願意,主動請纓?”
群臣卻仿佛沒聽見一般,縮著脖子當烏龜。
這麽些年,他們養尊處優慣了,早就忘記去打磨自己的刀刃,一時間誰也沒這個勇氣去拿自己的性命試別人的刀刃。
更何況,大家也都知道了,顧念春手裡有火器,那可是比刀刃更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