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恍然。
怪不得進來的時候什麽信息都沒有給,原來是要根據前期對話來生成身份信息。
“小心——”
他專心看選項,沒注意到腳下有一塊凸起,不偏不倚踢上去,身子一歪。
旁邊的人反應得更快,蘇眠甚至覺得自己身體剛剛傾斜,就被人一把扶住。對方的手掌幾乎可以將他的手臂整個圈起來,力氣出乎意料地大,鋼鐵一般緊緊桎梏住他。
“哇!”蘇眠短促的叫了一聲,站穩後還心有余悸:“謝謝你,這裡要是摔了肯定很痛。”
“你怕疼?”宋歸止笑了笑,扶著他的手卻沒有松開,反而微微收緊,嗓音低沉:“後面的路比較難走,我扶著你。”
蘇眠愣了一下,忍不住往前看去。
抬頭的一刹那,不遠處嘩啦一聲,樹枝晃動,鳥群驚起,緊接著便是由遠及近的粗重喘/息。
穿著白背心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跑來,汗水糊了滿臉,他一眼看到在樹林中的兩人,凶狠之色閃過,瞬間猛撲過來。
寒光一閃,蘇眠隻來得及後退一步,便被堅硬冰涼的東西抵住脖頸。
“不許動!不然我就讓他的脖子上多一個血窟窿!”男人緊攥著蘇眠的肩膀怒吼。
蘇眠:……?
他不免有幾分困惑。
這個遊戲的劇情會不會太過於跳躍,為什麽偏僻的樹林中會出現一個持刀惡徒?
難道是網上說的英雄救美套路?接下來就是宋歸止大發神威,將他從劫匪手中救下,兩人共同經歷過危險,互生好感。
想到這,蘇眠睫毛顫了顫,忍不住將目光移到宋歸止身上。
宋歸止顯然也沒料到這一幕,表情有瞬間的空白,但那雙黑眸迅速沉下,皺著眉,語氣沉穩:“你冷靜些,有事好商量。”
“把手拿出來!”男人不理會他的話,隻緊盯著他,惡狠狠道:“別耍花招!”
宋歸止頓了頓,從口袋裡拿出右手,張開手示意自己並無威脅,勸道:“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商量,不要傷害他。”
“我和你沒什麽可說的,滾遠點。”男人揮舞著刀,扯著蘇眠往後走。
這裡是人跡罕至的樹林,地面滿是石子與凸起的樹根,那人扯著蘇眠走了幾步,太過慌亂,又一直東張西望,沒多久便一個踉蹌,緊貼著蘇眠脖頸的刀一劃。
尖銳的疼痛自神經末梢傳來,幾乎是下意識的,蘇眠渾身的肌肉緊繃,一把攥住了對方持刀的手腕。
“放開!”他低吼起來像是隻炸毛的貓。
細微的電流聲滋啦滋啦,那隻手竟真的松了,蘇眠一把奪過刀,反手刺進劫匪的肩膀。
他沒有收力,幾乎將對方的肩膀刺穿,鮮血濺了滿手。
“啊啊啊——!!!”
劫匪是個狠人,痛得面容扭曲,還能第一時間舉起另一邊的拳頭猛擊過來。
蘇眠剛從疼痛回神,抬眼就是沙包大的拳頭,下意識用手擋住頭。
“啪”!
劫匪咕咚一聲,滿頭鮮血地倒下,露出他身後的人。
宋歸止將染著血的石頭隨手扔到一邊,瞥了一眼昏迷的劫匪,嘴角彎起,漆黑的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模樣有一種微妙的怪異。
蘇眠盯著他愣神。
“沒事吧?”宋歸止抬眼,那種怪異如冰雪般迅速消融,面露擔憂。
“沒事。”蘇眠搖頭,不小心扯到傷口,倒吸一口冷氣。
他想摸摸受傷的地方,手剛舉起,卻忽的被一把攥住,宋歸止垂眸看了他片刻,輕聲道:“手上都是髒東西,不能碰傷口。”
蘇眠一怔,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自己手上都是血,剛才情緒緊繃,完全沒有意識到。
“啊……真是的。”他垮著臉,將手離自己衣服遠了些:“這裡好像沒有洗手的地方,我們快回公寓吧,我想回去洗個澡。”
他太在意自己的手,沒注意宋歸止聽到這話後,眉梢一挑,臉上的笑意竟是深了些。
“我帶了濕巾。”宋歸止掏出一袋濕巾,撕開包裝遞過來:“先簡單擦擦。”
蘇眠伸手去接,結果那濕巾直接落在他手背上。宋歸止托住他的手,一下又一下輕柔擦去上面的血跡。
血還沒乾,擦起來容易留下痕跡,但對方很有耐心,目光專注,像是在擦拭一件精美貴重的藝術品。
在一個滿頭鮮血的人身邊,高大的男人低頭為面前的少年擦拭雙手,這場景說不出的詭異,連趕到的便衣們都有一瞬的猶豫。
蘇眠也在愣神,但他聽到了腳步聲,一回頭就和面色各異的人們對上視線,面面相覷。
其中一人走出來,目光往地上瞥了瞥,又落在宋歸止臉上,似乎是松了口氣:“宋先生,是你啊。”
“警官。”宋歸止慢條斯理地將沾了血的濕巾揣進兜裡,黑漆漆的眸子看過去:“這是你們在追的犯人嗎?”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溫和,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這裡發生了什麽,幾個便衣都有些尷尬,剛才的警官乾咳一聲:“他是我們一直在追的通緝犯,狡猾得很,這段時間剛把他逼出來……好在有你,不然又要被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