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欲開口,卻被眼角余光瞥到的景象驚呆在地。
浩瀚無垠的夜空中,月色被遮擋得嚴嚴實實,顯露在眼前是一片連綿不斷的山脈,其間豔陽高掛,像是有宮殿隱藏在山脈之後,只露出散發著光芒的一角。
無數的靈光在山脈間遊走,濃鬱的靈氣從天空中倒灌而下,天地仿佛在瞬間顛倒。
這些,是什麽?
而在山洞內,靈泉緩緩流淌,氤氳的水汽下,哪裡有什麽人。
寒洮把這狹小的空間看了足有十遍,就連四周的牆壁和地上鋪就的玉石都被他用神識寸寸掃過。
可四周空蕩蕩的,連傅明煦的一根頭髮絲都沒找到。
寒洮當即逼出一滴龍血,龍血在一瞬間散為血霧,顯現出了與傅明煦之間的聯系。
他循著兩人之間的聯系疾步而行,在洞口赫然看見了蒼穹之中的一幕。
與此同時,龍血的聯系告訴他,傅明煦正處於那山脈連綿之處。
“寒城主。”方岩見到他出來,隻來得及喊了他一聲。
一道金光破空而去,哪裡還有人回答他。
等司陽仙君和祁暮遠趕到時,半個人影都沒看到。兩人對視一眼,不詳的感覺不約而同地出現在心頭。
與此同時,藥宗主殿內,得知寒洮已經進入秘境的施歸元看著沈長亭大怒:“誰讓你現在就解開禁製的?”
沈長亭臉色一冷,當即反駁:“我沒有!”
施歸元指著蒼穹中的異變,沒法不憤怒:“你知不知道,裡面的東西還沒拿出來,陣法也沒布置完畢,若是被他發現,我們很可能功虧一簣!”
“我說了,不是我。”沈長亭眉頭快擠到一處,冷聲道,“魔種被盜一事還沒解決,我哪裡有心思做這些?”
可惜施歸元並不信他:“魔種不就是被你們拿走了嗎?沈宗主該不會是賊喊捉賊吧?”
沈長亭眼中冷意不減:“我說了,不是我們。”
“那是劍宗的破虹劍法。”施歸元根本不信任他,冷覷了他一眼,“據我所知,這是劍宗的內門功法,除了你們內門弟子,誰會習得此劍法?”
沈長亭不欲與他過多口舌爭執,說道:“定是有人栽贓嫁禍!若真是劍宗所為,為何會露出如此大的破綻?”
施歸元看了他一眼,譏笑道:“說不定,是有人故意玩燈下黑。”
“你!簡直不可理喻!”沈長亭被他氣得夠嗆,胸膛劇烈起伏,好半響才發聲,“你還是想想如此處理那蒼穹之事吧?”
“秘境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現,其它門派現在肯定知曉,到時魚龍混雜,你如何取得寒洮體內的魔種?”
原本隻屬於兩宗的秘境卻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怎能不令人惱火。
兩人冷靜下來後又討論一番,覺得秘境的提前出現定是因為傅明煦手中的天地玄鏡。
等方岩帶來寒洮的伴侶誤入秘境,對方已跟隨而去的消息時,兩人更加肯定了這個猜測。
天地玄鏡是元瞳真仙的法寶,卻認一個凡人為主。起先他們還暗地感歎這天玄宗當真是雞飛蛋打,失了顏面。沒想到,轉眼間,他們一直壓製住的秘境竟然也因為這個凡人提前暴露。
那裡面有多少好東西,他們是知道的。
不僅如此,他們還把最重要的秘密藏在裡面。
若是被其它宗門的人發現,施歸元一想到這就頭疼。
沈長亭手中長劍一出,嘴邊泛起冷笑:“事已至此,不如乾脆一次性解決。”
施歸元皺眉:“若是被其他人發現?”
“天玄宗已經閉宗,謝不聞和鳳遊已死,那遲驚春想必忙得手忙腳亂,難以顧及,至於其它宗門和散修,根本不足為懼!”沈長亭站定身體,神情倨傲。
施歸元覺得他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歎道:“都怪鳳遊竟然背著我們另走爐鼎一道,若不是他,天地玄鏡哪裡會莫名其妙地認一個凡人為主!”
他說起鳳遊,頗覺得難以啟齒。
這次沈長亭倒是認同他所言,臉上露出厭惡神情。
即使同為大乘,但只要想到曾經與那鳳遊一同謀劃,兩人都跟吞了蒼蠅似的。
..
不消一日,有秘境出現在蒼穹之中的消息就擴散開來。
更神奇的是,那秘境竟然無主,也沒有限制,任何修士均可進入,其間奇花異草繁多,天材地寶數不勝數,更有濃鬱的靈氣滿滿朝蒼靈大陸傾倒。
一時之間,許多修士不斷地突破,整片大陸喜氣洋洋,大家紛紛感歎這是上天給蒼靈的饋贈。
天玄宗坊市內罕見地人煙稀少,沈安歌倚靠在門欄上,目不轉睛地看著蒼穹中的秘境。
“安歌,你不去嗎?”名為阿姝的魔族為她撩起被風吹亂的長發,笑道。
沈安歌既沒點頭也沒搖頭,隻說:“這一日,我只看到進去的,沒看見出來的。”
阿姝宛如無骨般地靠在她身上,把玩著她的發尾:“說不定是被裡面的天材地寶迷了眼呢。”
“給我好好站好。”沈安歌扶好她,對上對方的笑顏,差點被這嬌媚之態恍花了眼,隻板著一張臉道,“這樣像什麽樣子?”
阿姝一愣,眼淚就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安歌是嫌棄我沒用嗎?是了,我魔源受損,已是廢人一個,確實沒用。”
哎,你怎麽說哭就哭?之前在正魔大戰中從天而降的颯爽風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