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跑出來了?”沈安歌見此,越過他,急忙小跑過去,熟練地扶著她往裡走,“你才剛醒,需要好好休息。”
說完,還不忘扭頭朝傅明煦說道:“我已經打聽到拍賣行今日會有一朵魔生花,不過有幾位高階丹藥師對其感興趣,我讓常伯帶足靈石,你們一起去買來吧。”
說完,那位阿姝劇烈地咳嗦幾聲,然後傅明煦只能聽見隱約的說話聲。
“安歌,我把你的新衣服弄髒了。”
“沒事的,換掉就行..”
看樣子,沈安歌現在的心思都在那個魔域王族身上。傅明煦見他之前看到的渾然魔氣已然收斂得乾乾淨淨,只是格外虛弱,在魔源未痊愈前,該是沒有什麽危險。
況且,沈安歌也不是笨人,是好是壞她還是分得清的。
傅明煦在這裡呆了一宿,也覺得該出去走走,順便再看看寒洮跟司陽仙君的鬥法是否還在繼續。
他找到常伯,說明自己的來意,就戴上帷帽跟著對方出了門。
兩人剛出陣法,傅明煦卻撞上一雙深邃無比的金眸。
寒洮怎麽會在這?
他額角一跳,在觸及對方望過來的眼神時莫名感到一陣心虛。
我在心虛什麽?不是他自己要去見什麽熟人,回來後就開始跟司陽仙君打架嗎?自己不過是不想被人圍觀,然後找了個地方休息而已。
這樣想著,傅明煦頓時底氣十足。
可是但他看到寒洮朝自己一步一步走來時,那緩慢的步伐就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令他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
察覺到自己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傅明煦決定先發製人,他腦中頓時靈光一閃,一句話脫口而出:“司陽仙君呢?”
在他話音落地的一瞬間,常洪覺得周圍的氣溫咻地下降到冰點。
寒洮的腳步一頓,金眸眸底卷起了風暴,他突然加快腳步,壓根沒多看其他人一眼,一把攥住傅明煦的手腕。
“你!”傅明煦的喉嚨隻來得及冒出一個字,整個人都騰空而起,嚇得他下意思地摟住身側之人的腰腹。
常洪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消失在原地,震驚之後歎了口氣,拿著儲物袋的靈石獨自去了拍賣行。
哎,道侶之間的事情是不容他人插手的。
他一路不明所以地來到拍賣行,坐下後聽了一耳朵最新最勁爆的八卦後,這才驚覺寒洮為何突然出現在門口。
常洪有點擔心傅明煦,但以他的能力也無法尋找到兩人的蹤跡,隻安心地等待著拍賣會的開始。
坊市密林外,高聳如雲的樹冠枝丫間傳來怒罵。
“寒洮,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瘋?快放我下來!”傅明煦先是猛不丁地被灌了一嘴風,好不容易腳落在實處,卻發現自己站在樹枝之上。帷帽早就不知掉落在何處,一張俊逸脫俗的面容上是積壓的怒氣。
他一動,差點跌落下去。
寒洮眼疾手快地攬住他的腰,樹枝一陣劇烈地晃動,傅明煦一陣心驚肉跳,注意力只在距離自己很遠的地面上。
“你放我下去!”他怒喝道。
寒洮抿了抿唇,充耳不聞。
傅明煦氣急,伸手狠狠地錘了一下他,聽到對方的抽氣聲,條件反射般地問:“怎麽?司陽仙君打傷你了?”
還沒等對方解釋,他又冷冷一笑:“呵,活該。”
寒洮垂眸看他,心中那些微妙的情緒如釀造完畢一般地化作不明氣體,堵得他胸口疼。
他看著傅明煦眉眼間盛放的怒意,一張嘴開口就是自己不愛聽的話,突然生出一種想把他的嘴堵住的衝動。
先前憑著一股氣把他掠到此處,無意之下好像方便了自己行事。
“你聽到沒有?”傅明煦見他久久不言語,抬頭看去,剛好撞進他情緒未明的金眸中。
那眸中底色晦澀不必,眸心宛如有兩簇火焰跳動。
清風徐來,兩人周邊的枝葉被吹得獵獵作響,好像下一瞬就要把他從樹上吹下去。傅明煦的心砰砰跳動,仿佛胸口懷揣了一隻兔子瘋狂掙扎著想要出來。
一時之間,他已然分不清自己是害怕掉下去,還是害怕別的。
“你的心跳得很快。”寒洮終於開口,只是嗓音暗沉得令人心驚。
傅明煦瞪了他一眼,嗆聲道:“我天生心率過快。”
樹冠遮擋了陽光,唯有風拂過時偶有光點落在兩人身上。
此時的傅明煦全然忘了他對寒洮的生疏防備,隻一個勁反駁著對方,像是故意在掩飾什麽。
可在寒洮眼裡,他眉眼間因為怒意褪去了終日繚繞的雲霧,露出裡面令人心神搖曳的動人色彩。
密集的樹葉為兩人隔絕了外界,兩人周身隻縈繞著彼此之間的氣息。
落在腰間的手不知何時有了淡淡的摩挲意味,傅明煦大力地拍了下他的手背,動作間身形一個不穩,又本能地抓向對方衣襟,兩人反而離得更近了一些。
“唔..”寒洮被他的動作撞上身後的樹乾,喉嚨裡發出奇怪的悶哼聲。
就在傅明煦掙扎著開口時,他粗糲的指腹卻按在對方柔軟的雙唇之上。
“有人。”寒洮對上他宛如綴著星辰的雙眼,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真有腳步聲由遠而近出現。
若是被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