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傅陸為眼神閃了閃。
傅家對天玄宗向來依附討好,自傅陽桖走後,傅守德一直都有把傅家成為天玄宗附屬家族的心思。
在得知城主重傷昏迷不醒時,這個想法更甚,而他更是知道這次天玄宗來雲寒城會在傅家停客時,早就飛信傳到天玄宗說明。
可誰都沒想到,就在道衡真人即將攜山清回宗門的當天,城主竟現出龍身渡劫。
而道衡真人雖未多言,但卻遲遲未動身回宗門。不僅如此,還在天雷過後去了沈家。
因雲寒城受龍族管轄之故,天玄宗為了避嫌,每十年隻從雲寒城招收一位弟子。
而十年前,招收的正是沈家家主之子,沈竹安。
那次後,為了下一次入宗名額落在傅家身上,傅守德不惜讓出寒雲玉的開采權,又為了以防萬一,又與沈家結下姻親。
這姻親正是傅浩仁與沈安歌的親事,沈安歌雖是旁枝,但天賦不遜於沈竹安,只要她與傅浩仁定下婚事,即使有天玄宗看中,仙門也不能拆散姻親關系。
傅守德計劃得十分周密,只是萬萬沒想到在仙門來臨之際冒出衝喜一時,又在傅山清被看中將走一日寒洮又醒來渡劫。
這一樁樁的,連他都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親兒的氣運不行。
而另一邊,傅明煦兩人走出長廊,又過了一道拱橋,最後來到城主府的正後方。
他站立在庫房前,感受到法陣上熟悉的龍息,就知道這裡同樣用了折疊空間陣法。
他掏出鑰匙,手指微微用力,周圍的空間一陣扭曲,兩人同時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長廊盡頭,樂情看著沉思的哥哥不解:“哥,你在想什麽?”
樂潮回想剛才消失在拐角處的青色衣角,輕笑一聲:“我看到了那位驚鴻一瞥的凡人。”
樂情先是一喜,隨後卻又皺眉:“你還別想了,我都知道他是城主新婚不久的夫人,就先前城主的那個維護樣,連一面都不肯示於人前。”
“我知道你的意思。”樂潮不甚在意地說道,“可若是那人主動出現在我們面前呢?”
“我不明白。”雖這樣說著,樂情卻來了精神。“怎麽?你還想跟上次那樣做?”
說完,朝他擠擠眼睛,一臉了然:“不過,他看起來沒有那麽蠢,再說,你真想得罪寒洮?”
“還是說,你想以此試試他在寒洮心中的地位?”
“沒有哪個凡人抵抗能求仙的誘惑。”樂潮肯定道,又想起之前的事,嗤笑一聲,“若是他自己要做的,又何談得罪寒洮?”
他可沒那麽傻。
樂情沒有勸他,反而點點頭:“隨你咯。”
他樂得看好戲。
“既然這次寒洮渡劫,我們等他閉關完畢再走很正常。”樂潮說道。
那麽美麗的皮囊,也不知道他內心是不是同樣有趣。
不過嘛,在大多數時候,過於美麗對於凡人來說只會是原罪。
“走吧,先去采購寒雲玉。”樂潮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彩衣,面容俊朗爾雅,哪裡看得出他做過什麽。
..
庫房內,在察覺祭司仍舊把自己當做凡人來看時,他才確定對方真的看不出自己已經有了修為。
不過他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多久,因為他隨著庫房裡面的隔間一間一間地打開,整個人都處於目不暇接的狀態。
這靈植也太豐富了吧,難怪寒正之輕易地拿出了寒霜芽和靈鶴枝。
他看著裡面比這兩樣珍貴得很多、且隨意擺放在架子上的靈植,再次確定了龍族對這些真的不懂。
“這些有什麽好看的?”祭司見他的眼睛放在那些靈植上挪都挪不開,勸他,“不過是些稀少的花花草草,哪裡比得上靈石好看。”
“我帶你去看庫房裡的靈石。”
祭司急匆匆的模樣讓他生出幾分好奇,他粗略掃了一眼這些靈植,大致算了下能用的,就被拽著到了最後一件庫房。
很快,隨著庫房門被打開,如小山般的靈石傾瀉而去,亮晶晶的石頭散落在門外。
傅明煦看著這個場景沉默了。
祭司愛惜地拿起一塊靈石擦了擦,捧到他面前:“還是極品靈石漂亮。”
是的,許多人見過沒見過的極品靈石,城主府的庫房內堆積如山。
被亮晶晶充滿視線,傅明煦覺得閃得眼睛有點疼。
“我只要那些靈植。”他拔高音調,提醒沉浸在靈石山的祭司,“能給我嗎?”
祭司勉強從靈石山上抽回視線,從白袍中掏啊掏,掏出一個白色儲物袋後說道:“這儲物袋滴入血認主就可以打開。”
傅明煦接過,咬破指腹滴了血,轉身準備去裝靈植。
“等下。”祭司搶過他的儲物袋,一口氣跑到靈植庫,還不忘扭頭提醒他跟上,“我來幫你裝。”
等傅明煦走到靈植庫前時,就看見他以一種風卷殘雲的速度把所有的靈植裝入儲物袋中。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儲物袋已經被塞進手中。
“你不用等我。”祭司轉眼間回到靈石山,“我數完這些靈石就走。”
傅明煦看著那比兩人高的靈石山再次沉默了。
他乾脆拎著儲物袋出了庫房,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在回到長廊後碰到不少龍族,他們看見傅明煦時皆是愣住,又在反應到他是誰後尷尬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