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煦幾乎是繃著兩條腿爬上轎輦的,姿勢極其別扭。
等他坐穩,遠離了湯池范圍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見只有抬轎的魔仆,趕緊彎腰伸手在大腿上摩挲。
他漲紅著臉,顯然要做的事情對自己挑戰極大。
大腿只有微微的捆緊感,但任他怎麽用力都無法松開一星半點。
直到額頭上冒出細汗,他才彎腰低聲哄道:“你就算要跟著也可以化成鐲子啊。”
屬於寒洮沉沉的聲音從識海中傳來:“這裡更隱蔽。”
傅明煦被他的厚顏無恥驚呆了,跟他傳音的聲音帶著怒意:“那你也沒必要這樣啊!”
是的,寒洮所謂的悄無聲息地跟著他的辦法就是化成縮小的龍形,然後作為腿圈附在他的大腿上。
冰涼的觸感從肌膚傳來,引起一陣難言的戰栗。
見他不出聲,傅明煦無法,隻得繼續哄:“你縮在那裡我感覺好涼。”
緊接著,他就感覺冰冷被溫熱代替,那熱源源源不斷地向他的肌膚傳遞著,過一會渾身都陷在一種無法言說的熱意中。
喲,這龍還能自動調節體溫呢。
傅明煦頭疼不已,乾脆放狠話:“寒洮,你再這樣,我真的生氣了。”
終於,熱源消失,微涼的觸感再次出現,隨後傳來寒洮悶悶的聲音:“你別生氣。”
“那你被盤在那兒。”
“嗯。”
得到回應的傅明煦剛松口氣,然後就感覺大腿上的微涼開始遊走,他被嚇得渾身都繃緊了。
寒洮他想幹什麽?
涼意從大腿開始,一直經過腰間、小腹,最後路過胸膛走向他的胳膊,最後停在臂彎上方。
等轎輦停下後,傅明煦遲遲還沒有反應過來。
在那尾巴尖不經意地露出某地時,他已經沒有力氣罵人了。
“呵呵。”他冷笑一聲,在臂彎上狠狠地捏了捏,然後掐斷了跟寒洮的傳音。
先前講過的魔將一臉不耐地站在魔宮前,“下來跟我走。”
傅明煦下了轎輦,一手壓著下擺,臉上露出忐忑的神情。
跟遠處看不同,昏暗的天空下,這魔宮近處看更是巍峨,特別是王宮,以墨色為主,鋪就大量的紅色,一時之間隻覺得色彩絢麗無比。
傅明煦跟在魔將身後,發現越靠近王宮深處,兩邊路上所出現的魔植就越發珍稀。他對魔域的魔植雖只見過魔王花,但在他所接受的傳承中有不少關於這方面的記載。
他看得嘴角都要流下想要的淚水。
“到了,你自己進去吧。”魔將沒有多看他一眼,扔下這句話就準備離開。
傅明煦微微點頭,臉上的表情無懈可擊。
不知怎麽,魔將又補充了一句話:“另外一人已在殿內,還望你們和平相處。”
傅明煦把落在某處魔植上的目光收回,微笑道:“那是自然。”
確定他不敢耍花招後,這位魔將安心地走了。
傅明煦目送著他的背影,見他在王宮入口處守著,這才轉身把目光放在古樸而厚重的殿門上。
他本能地摸了摸臂彎上方,感受到一小截凸起後,莫名地心安。
“吱呀。”
大門被他推開,陰涼的氣息帶著純正的魔氣撲面而來。
混沌之氣瞬間席卷全身,把侵襲而入的一絲絲魔氣悄無聲息地化解。
王宮的頂上鑲嵌著許多夜明珠,傅明煦抬腳踏過門欄,走過之處明亮如晝,讓他有一種這裡不是黃沙遍地的魔域,而是人族的哪個大宗門。
他剛走了幾步,就看見有一人正趴在地上吐血。
“就你,也配嗎?”有憤怒的聲音響起。
傅明煦一愣,聽出這正是許久不見的沈安歌的聲音。
他趕忙疾走兩步,認出趴在地上的正是與他們一起前來的含歡,而沈安歌正站在不遠處怒目而視。
她身旁一身紅衣的幽姝懶洋洋地坐在主座上,伸手在她的手背上一下接著一下地輕撫著,像是在安慰:“好了,歌兒不生氣了。”
歌兒?
兩人說話間,含歡又吐出一口血,隨即倒頭不醒。
許是這一幕給他的衝擊有點大,傅明煦怎麽看怎麽都覺得有點怪異。
沈安歌顯然也發現了他的到來,看見他就開始皺眉,不耐道:“怎麽又來了一個?”
想起臉上還有偽裝的傅明煦趕緊開口:“安歌,是我。”
沈安歌聽見熟悉的聲音明顯愣了一會,恍然大悟道:“明煦!”
她興奮地跑了下來,目光在傅明煦身上來回打量:“你怎麽穿成這個樣子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想起什麽,又哼了一聲:“難怪魔主說能把你們帶進來呢,原來是這種辦法。”
“虧得她一陣籌謀。”
幽姝趕緊打斷她的話:“歌兒,先讓傅道友去側殿換衣服吧。”
傅明煦加緊雙腿,點頭:“對對。”
他實在不想穿這麽一身了。
知道他的想法,沈安歌促狹一笑,“要是寒城主看到了,肯定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傅明煦權當她在調笑,知道這裡沒有危險,他急忙躥入一旁的側殿,伸手去解身上的衣物。
“我幫你吧。”
無人的側殿內,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