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任由他無意識地這樣下去,恐怕一人一龍根本出不了通道。
寒洮忍住眉心直跳的燥意,心念一動,龍尾消失不見,而他化作人形把傅明煦抱在懷中。
傅明煦還沒找到在龍身上最適合的坐姿,就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撲在耳邊。
龍炎在身旁跳動,寒洮的胳膊托住他,垂眸時的金眸裡的情緒看不分明,“摸好了嗎?”
周圍的氣壓都被名為尷尬的氣息充滿,傅明煦身子先是一僵,在意識到自己此時坐在寒洮胳膊上時,腦海中浮現出了在城主府時的那一夜。
他抓著對方衣襟的手緊了緊,心裡不知為何多了幾分緊張來。
傅明煦看著他凌冽的眉眼,哽著脖子反駁:“我沒亂摸!”
那就是摸了,但沒亂摸。
兩人此時貼得非常近,傅明煦剛想開口讓他放自己下來,就聽見他說:“這裡是龍族禁地的傳送通道,對除了龍族氣息之外的都很排斥,你一落地,必會被這裡的龍息絞殺。”
聞言,傅明煦趕緊停下要下來的動作。
“不對啊,上次我來禁地我們不也是站在通道裡嗎?”而且他記得,當時通道好像塌了。
空氣中有了短暫的靜默,寒洮隨即開口:“這是龍息自我構建的通道,再等一會,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傅明煦對龍族禁地的事情根本不了解,也只能聽從他所說的。
他不知道的是,在通道席卷兩人進入之時自然需要寒洮化成原型保證安全,但現在已經在通道的後半截,他又曾經吸食過龍血,丹田內還有一絲龍炎,早就不會被通道裡的龍息所排斥。
寒洮聞著他身上清淡的藥草香,靜靜地感受著兩人相擁,隻覺得這通道太短。
傅明煦並不知道他的私心,還有空問:“還有多久能出去?”
“一刻鍾。”怕他生疑,寒洮倒是不敢拖延太久,只是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片盛著山水靈氣的眉眼上。
傅明煦察覺到他的目光,微微偏頭,嘟囔道:“別看了。”
“再看,就喂你吃清心絕欲丹。”
果然,寒洮身子僵了僵,強迫自己移開目光。
傅明煦低頭憋笑,卻始終沒有拉開兩人之間過於親密的距離。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黑暗逐漸褪去,有光亮在前方出現。
“小心眼睛。”寒洮伸手為他擋住突如其來的光線。
傅明煦眼睛眨了眨,卷翹的羽睫在對方手心掃了幾遍,引起一陣微微的刺癢。
直到他嗅到草木的味道,渾身感受到被陽光籠罩的溫暖,耳畔才傳來低沉的嗓音。
“到了。”
山風徐來,兩人發絲交纏,分不清彼此。
眼前的遮擋被撤掉,陽光透過頭頂的樹冠過濾成柔和的光線。
傅明煦一睜開眼,就對上一雙金眸。
他看著嘴角噙笑的這條龍,恍惚間都快忘了初見時他一副薄情寡欲的樣子。
“怎麽了?”見他定定地看著自己不說話,寒洮眼底浮現關心,“是不是眼睛難受?”
傅明煦被他弄得心亂了一瞬,雙頰飛起兩抹紅,低頭悶聲道:“你放我下來。”
既然都出了通道,也沒有讓人家繼續抱著的道理。
情愛一事說起簡單,卻也複雜,至少寒洮現在是弄不懂傅明煦情緒變化的原因。
他捏住對方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向自己,眸光深沉而又銳利,像是想通過他的眼前看懂他內心深處。
羽睫微微顫動,傅明煦修長的脖頸被迫抬起,纖細的瓷白沒入衣襟消失不見。
寒洮仔仔細細地看了看他的眼睛,確認無事後才放下心。
兩人靠得實在太近,各自的氣息有交纏的跡象,獨有的姿勢任誰看去都仿佛有情人即將擁吻。
傅明煦心跳得厲害,猶如懷中揣著的兔子迫切地想要跳出來。
“你..”他話還沒說完,雙腳卻一落地,這才發現寒洮把他放了下來。
兩人氣息瞬間分離,傅明煦像是從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中抽離。
“走吧。”寒洮沒有做過多的解釋,而是轉而牽起他的手。
傅明煦腦子中還是迷蒙一片,任由他拉著自己出了城主府後山。
等兩人回到城主府內,見到許久不見的寒正之,他才徹底清醒過來。
寒正之看到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嘿嘿」一笑,大聲道:“城主,你們回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傅明煦還沒說出半個字,身穿白袍的祭司如踩著風火輪一般不知從哪冒出,開口就是嚎叫:“城主你要給我做主啊,寒正之這廝把庫房裡的所有靈石都拿走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悲痛道:“連一塊都沒給我留!”
寒正之儼然已經習慣他這副樣子,無奈道:“都說了,靈石是城主讓我拿給他的。”
傅明煦聽了心中微微一動,就聽見祭司大聲反駁:“你說謊!城主根本不喜歡靈石!”
傅明煦暗地裡認同地點點頭。
看著這場「鬧劇」,寒洮啞然失笑,他攥著傅明煦的手沒有放開,沉聲道:“靈石確實被我拿走了。”
祭司嘴巴張得老大,他萬萬沒想到寒正之這廝說的竟然是真的。
城主府的一切本來就是城主的,何況區區一庫房的極品靈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