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很少管事, 整日在曾經的城主府不出, 潛心修煉下唯有寒正之默默地護法。
傅明煦是他的道侶一事已經是人盡皆知, 各大宗門除了十分要緊之事需要他拿主意外,也不敢過多叨擾。
凡人的表達則更為直接,不知是誰把他曾經為凡人拔除魔氣和他曾是凡人之身的事情宣揚而出,許多凡人由供奉他的牌位,慢慢地改成了為他塑金身,蓋廟宇,供香火之舉。
這個風氣甚至蔓延到了修真界,在雲寒城,一座香火鼎盛的廟宇就在曾經城主府的旁邊。
此時,哪怕天空電閃雷鳴,這座廟宇也巋然不動,穩穩當當地落在劫雷的范圍之中。
除了廟宇上方龍氣外,就連天道劈下的劫雷也生怕傷了這廟宇。因此,傅陽恤、司陽、祁暮遠、道衡、張安然、厲遲雪等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這裡作為最近觀賞千年來第一次渡劫的好地方。
蒼穹厚重的濃雲夾雜著數十道閃電不斷地翻滾,紫色和紅色閃現的光芒映亮了整個天空。
狂風四起,飛沙走礫間有一金龍騰空而起。
在浩蕩的龍吟聲落地之時,九道劫雷同時劈在龍軀上,巨大的聲勢令人看得心驚膽戰。
“這劫雷是不是太多了?”張安然看得頭皮一陣發麻。
說話間,化成龍形的寒洮隱入雲層之中,而剛才聲勢浩大的劫雷竟然減弱了聲響。
但誰都不會以為劫雷就此結束,畢竟那不斷暗沉的濃雲,以及時隱時現的紫色閃電可從未消失。
像是在醞釀著更大的動作。
“天劫越大,說明他的血脈和天賦越強。”司陽站在眾人中間,仰頭時的面上並無擔憂神色,“只要他渡過的劫雷越強,他在飛升時獲得的好處就越多。”
不管是看在傅明煦的面子上,還是介於天道對寒洮的偏愛,給他的劫雷自然是獨一無二的,也是最強的。
至於他能不能成功度過,司陽並不擔心。
幾人在他的話下若有所思,厲遲雪回頭看了身後的神像一眼,似乎那神像睜開的眼睛在溫柔地看著他們。
“他出來了!”道衡興奮得跳了起來,完全沒有一宗之主的冷靜,“不好,那劫雷看起來比之前的還要厲害!”
天地間徹底陷入黑暗,唯有一道渾身散發著金光的人形無謂地站在蒼穹之中。
他似乎是低頭看了一眼,在一道粗壯的黑色劫雷落下之時,竟然直接衝了上去。
轟隆!
天地為之一顫,黑色劫雷落在他身上時發出響徹天地的炸雷聲,璀璨的雷光刺得人眼睛不敢去看。
“他成功了嗎?”
在各處觀賞千年來第一個渡劫的許多修士心中不約而同地冒出這麽一個疑問,緊張和期待的氣氛在蔓延。
不知何時,一道清脆的鳥叫聲響起,一場充滿靈氣的小雨悄悄地滋潤著大地。
“他成功了!”
喜悅的呼喚同時響起,大家驚喜地看著雨收風住後的晴光萬裡。
天梯再一次出現在天際,他們看見寒洮踏步而去,隻留下一道一往無前的背影。
而在廟宇之中,傅陽恤臉上的笑意消失,在寒洮即將消失在蒼靈大陸之際,一道金色的光芒籠罩在他身上,然後他就消失在原地。
天梯上多出的一道身形不過一個閃現,許多人都沒看清,就欣喜與天地間愈發濃鬱的靈氣。
遙遠的虛空中,那些曾經被困的神魂終於感受到了與故土的聯系,墳墓中的「仙人」紛紛睜開了眼睛。
傅陽恤被寒洮帶著飛升了,當時在場的一些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然後又默契地閉上嘴巴不再多言。
祁暮遠默默地看了司陽仙君一眼,回去重新悟起了劍道。
寒洮以身渡過劫雷印象令人記憶深刻,以至於此後的飛升之人默默地效仿,久而久之蒼靈大陸的修士竟走向了不借助外物渡劫的習慣。
天地重開,金龍飛升,蒼靈大陸重新進入了悟道的繁華時期。
..
仙界百年來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件事九重天上昭陵殿下流落在下界的兒子攜帶一身功德飛升,聲勢浩大得吸引到佛宗前來搶人,想讓這位小天君去佛宗做佛子。
不過可惜的是,這位小天君似乎是在飛升時出了點差錯,自出現在飛升池時就昏迷不醒,一直到現在都在九重天沉睡。
另一件就是早該湮滅在三界內的蒼靈大陸竟然天機重開,自一條金龍飛升上來後百年內竟然約有百人飛升而來。
蒼靈大陸不過是三千世界中平平無奇的一個小世界,還是殘缺的,那天道法則日漸衰落,誰也沒想到會出現如此大的變化。
有仙人想下去一探究竟,卻沒想到那飛升而來的金龍竟然是東虛之海龍族多年前消失的龍子,並且在飛升之後就立馬打敗了族內的其他龍主,在短時間內成為年輕的龍主。
龍主所出之界,其他人自然不敢招惹。
九重天內,第七次接到新任龍主想來拜訪的昭陵看著底下跪倒一地的仙侍面沉如水。
“命君,都讓你回絕了龍族,他怎麽又來了?”昭陵氣得狠狠地拍了一下身下的座椅,一雙妙目簡直要噴出火來,“直接跟龍族說,還未到仙界盛典之時,讓他們等一等。”
曾經她捉來抹去記憶給親兒血脈覺醒後當做儲備糧的一條金龍,竟然是龍族難得的龍子。而最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那龍族竟然是導致她兒紅鸞星動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