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 也不用我們出手,免得傷及無辜。”
魔種就在寒洮的龍魄中,傅明煦一聽他如此說就差點炸毛, 指了指他身後的閻魔,嘲諷道:“怎麽?你身後的大魔頭還不夠你用?”
他這話一出, 被困住的閻魔突然抬頭,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那種熟悉而又詭異的窺探感頓時產生。
傅明煦微微警惕, 他肯定之前那雙窺探著他的眼睛定是閻魔無疑。
只是, 既然對方神識如此強大,還是曾經的大魔,為何輕易被兩人束縛住。
難道僅僅是因為陣法。
施歸元和沈長亭沒有察覺到後面閻魔的變化,沈長亭執劍而立,聲音鏗鏘有力:“寒城主,還望你慎重考慮。”
不過是一個貌美的凡人,即使現在有些修為,又如何能代表一城之主做決定?
兩人看向寒洮,顯然在等他的答案。
傅明煦看到他們的視線,突然湊到寒洮耳邊:“喂,你可別被他們騙了。”
溫熱清淺的氣息落在耳廓上,寒洮心頭微微一顫,看向沈長亭兩人時面上一片冷凝:“我伴侶所說的就是我的意思。”
傅明煦臉微微一紅,垂在廣袖中的手指忍不住互相絞了絞,然後抬頭朝對面兩人瞪了一眼,頗有些耀武揚威的意味。
施歸元還是不肯放棄:“寒城主,我知道魔生花花王和魔源丹丹方已經落在你手中,但你要知道,這蒼靈大陸,除了魔域中的人,也就只有我藥宗能煉製出七階的丹藥。”
說到別的,傅明煦可能還沒有底氣,但一說到煉丹,他就底氣十足,當即嘴角勾笑,完全不擔心。
果然,寒洮那張薄情寡欲的臉上神色並無半點波動,“我不需要。”
“還真是狂妄自大!”沈長亭不知想起什麽,臉一黑,看樣子就想提劍砍來。
對面畢竟是兩位大乘,傅明煦有點怕寒洮打不過他們,但眼下合作已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不管怎樣是半點可能都沒有。
寒洮顯然沒有他那麽多顧慮,他掃視著滿空間中的血色,金眸中的情緒不輕不重,“與虎謀皮,向來不是正確的做法。”
“既如此,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施歸元瞥了對方一眼,喊道,“沈宗主,你還不出手?”
話音一落,沈長亭果真長劍一挑,大乘期的劍氣就此襲來。
寒洮松開傅明煦的手腕,金劍出現在手中迎上前去,在金光和白光中,兩人戰得難舍難分。
一個大招過後,兩人之間的威壓劇烈地碰撞,隨著龍吟聲出,沈長亭竟然倒退兩步。
太阿劍因為阻力在地面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勉強穩住身形的沈長亭面如土色。
傅明煦見此心下一松,撫手道:“厲害!”
他誇的自然是寒洮。
“施歸元製約著身後的法陣。”傅明煦眼睛微眯,羽睫顫了顫,又湊近一點說道,“我發現,其實他根本無法出手,只能讓沈長亭對你對壘。”
而現在,即便有魔種製約,沈長亭也不是現在寒洮的對手。
施歸元臉上焦急之色明顯,他催促隊伍:“你不是大乘期的劍修嗎?難道還奈何不了一個受魔種製約的龍族?”
傅明煦眉心跳了跳,卻看見他在話音未落之時奮起一搏,突然反手一回,無邊的劍光倒轉而去。
利器沒入血肉的聲音令人心驚,施歸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他當場一劍,丹田以極快的速度崩塌。
一代宗主當場隕落,其戲劇程度不亞於天玄宗前宗主謝不聞。
寒洮一愣,顯然也沒想都沈長亭會突然如此。
沈長亭拔出太阿劍,對著只有一口氣的施歸元神色平平:“你說的沒錯,我一人的確打不過寒洮。”
從他們開始計劃的那天開始,他就失去了劍修勇往無前,敢於天地相爭的勇氣,他的劍道有損。
施歸元又何嘗不是如此?
沈長亭的速度很快,劍尖又一挑,在傅明煦震驚的眼神中把施歸元的屍體拋向閻魔。
傅明煦心道不好,眼睛就被寒洮的手掌遮住,“別看。”
偏熱的手心覆在眼睛上,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寒洮感覺到手心被長睫輕掃的微癢,看向沈長亭的目光極冷。
大乘期的血肉成了閻魔的食物,他身上魔氣翻騰,在被沈長亭撤去法陣時,卻乖順得可怕。
“你很聰明。”沈長亭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劍尖上的最後一滴血落下,“但我已經掌握了控制閻魔的方法,你現在打不過我們。”
控制閻魔的辦法?
傅明煦落下寒洮遮眼的手,看到他身後的閻魔時突然想起之前在劍氣囚籠中的魔種。
“龍鳳一族當初為了封印閻魔,以鳳血龍髓為引,龍鳳界為囚籠,才把魔種本源從他身上剝離,再把整界送入虛空之中。”寒洮循著腦海中新增的記憶說道,“你與施歸元等人人造魔種,想必就是為了控制閻魔對嗎?”
沈長亭含笑點頭:“你說的不錯,可惜,你們無法帶著這個消息出去了。”
沒有魔種的閻魔,就像是空有一身滔天魔氣的大魔殼子。
得知他與施歸元的做法後,傅明煦不得不感歎兩人的膽大,他們人造魔種與傀儡術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後者多用各類天材地寶,而前者卻是以自家弟子為田,在他們識海中耕耘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