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洮確實聽到了,可那雙金眸卻含著即將噴發的風雪,看向白藍有的眸光冰冷無比。
他牽著傅明煦的手,薄唇輕啟,吐出的字宛如刀鋒:“你在找死?”
山嶽般的威壓傾瀉而出,猶如滾滾而來的劫雲,壓得人踹不過氣來。
大乘期的絕對壓製令人生出想要跪地臣服的絕望,邱雪風的本命靈劍早已生出靈識,在察覺到危險時自動擋在主人面前,在境界的壓製下發出悲鳴。
在場的人除了傅明煦均都七竅流血,邱雪風曾在上次的正魔大戰中窺得他與魔族首領的鬥法,那時隻覺得大乘期高不可攀,可真正落在自己身上時唯駭人的驚懼。
不對!
那時的寒洮是大乘初期,現在修為回來後,其威視遠遠不止於此!
是大乘後期!
蒼靈大陸的任何一個宗門弟子都知道,大境界之差宛如山嶽之隔,可境界越往上,大境界之中,例如大乘中的小階段之隔已經宛如天塹。
他們沒有立即暴斃,已經是寒洮額外開恩了。
想通了這點的邱雪風恨不得當場給白藍有一劍,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命,當即拱手,態度極其恭敬,“寒城主莫氣,白宗主也是太在乎人族安危,這才失了神志胡言亂語。”
“誰不知道傅公子在進入城主府時已跟傅家斷了關系,傅家的生死跟他又有什麽關系,如今傅家還好端端地存活在雲寒城,已是傅公子心腸好的結果。”
先明裡暗裡地把白藍有損了一頓,又清晰明白地把傅明煦捧了捧,關鍵還沒添油加醋,說的是如同解釋的事實。
傅明煦認真地看了一眼,覺得他能當上劍宗宗主也是有點道理的。
他本意也不是要寒洮殺光這裡的人,無端地惹上孽果,當即乾脆在邱雪風的話下順坡下驢,輕輕地拍了拍寒洮的胳膊,“好了,別生氣了。”
排山倒海般的壓力瞬間消失,宛如清風過境,什麽都沒發生。
身上壓力猛然抽走,先前強撐著的眾人紛紛一屁股坐在地上,場面一度十分滑稽。
但現在無人覺得悲憤難堪,只有死裡逃生的幸運。
邱雪風眼睜睜地看著寒洮臉上的冷意消失,慶幸自己的急中生智,也深刻地明白了傅明煦的重要性,當即把心裡的那些小算盤扔得乾乾淨淨。
道衡恰好從外面回來,剛進大殿就看見大家七竅流血的一幕,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阿鼻地獄,當即懵住,“你們這是怎麽了?”
傅明煦對他的觀感還不錯,也知道他現在是天玄宗新任宗主,在他的帶領下,天玄宗之前的不良風氣一掃而空,頗有點當初元瞳真仙在時的風采。
“應該是上火了。”他面不改色地說道,“多喝點水就好了。”
修士怎麽會上火,道衡覺得很是荒唐,但看見大家紛紛點頭,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道:“各位宗主不要著急,有寒城主在此,肯定會帶領我們再次擊退魔族的。”
話音剛落,以邱雪風為首,在場的宗主們紛紛點頭,場面和諧到道衡以為自己在做夢。
經此一事,寒洮的威視以絕對的地位呈現,魔氣與靈氣相融的局面也在各位宗主的令行之下得到緩解。
所有在前線的修士全部被召了回來,寒洮在滅殺了三位魔將後發現魔氣往靈氣融合的速度加快,就沒有再出手,反而在魔族停歇之地與人族之間與各位宗主設下一道巨大的法陣。
如今,魔族與人族竟然平分了整個大陸。
靈氣中的魔氣還沒想到辦法被剝離,修士無法修士,但好在修士和凡人墮魔的人數呈階梯式地減少。空出手來的修士再去清理墮魔之人,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在雷厲風行的動作下,人族已經沒有墮魔之人。
除了不能修煉外,人族得到空前的和諧。
為了解決靈氣與魔氣相融之事,天玄宗請來了苦禪寺的無塵佛子,可惜對方也束手無策。
在好不容易得來的風平浪靜下,事情再次陷入了僵局。
無塵佛子來了,傅明煦也見了張嫣然。
“你竟然成了無塵佛子的親傳弟子?”他看著張嫣然堪比黑綢的烏發,又想起無塵佛子亮得驚人的光頭陷入沉思。
張嫣然雙手合十,“有何不可?”
是沒什麽不可,但傅明煦卻又想起了張恆波,那位拚死也要救出師姐師妹的青年,“那張恆波呢?”
張嫣然眼中純淨更勝以往,“他改修了金羅漢之法,以後會是我的護法。”
傅明煦語塞,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看她如今的樣子,想必也不是什麽壞事。三個師兄妹的功法早被鳳遊所廢,也已脫離宗門,如今也並無不可。
只是,他看著張嫣然總是時不時地想起當初在天玄山,張恆波在她的嬌笑下背起他的那一幕。
兩人簡短地敘舊後,張嫣然,現在是法號清月的她被佛子喚去有事了。
傅明煦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天色愈發暗淡才返回住所。
許是要不斷加固法陣的原因,寒洮白日裡總是忙碌得不見身影,唯有夜晚準時回到房中,使盡各種解數與他纏綿。
在前期經過腿軟無法下床後,傅明煦竟慢慢習慣,由吃不消乾脆變成了迎難而上。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