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員跟老虎對視幾秒,溫聲開了口:“稍等,聖爾的研究資料我會讓人收拾出來給你。”
A05“嗯”了一聲,繼續提要求:“除了研究資料,我希望你們的足跡不要踏入東區,更不要闖到我眼皮子底下。”
實驗員頓了幾秒,繼續點頭。
研究資料到手,這個如今已經搬到這種地方的實驗室,A05再也沒有什麽別的興趣。甚至,他不介意這個實驗室做什麽。
反正不管做什麽,都和他無關。
目的達到,A05走出去,帶著裴思離開。裴思心眼多,在走出去沒多久,就開始拖延時間。
而此刻。
喻安正在跟啾啾小聲叮囑:“啾啾,你要是夜裡醒了,記得把大哥給叫醒啊。”
啾啾仰著臉,不解:“為什麽呀?”
大哥可愛睡覺了,而且睡起來,比啾啾還沉,啾啾覺得自己叫不起來大哥。
喻安摸摸他的小臉,低聲道:“大哥夜裡有事要做。”
啾啾眨了眨眼睛:“好吧。”
夜色越來越濃,謝池淵瞥了眼裡面的小床,又把目光放在了外面。這地方他從前來過,只是當時來去匆匆,對這裡也不算太熟悉。
四不管區表面上看是四不管,但這裡做的生意都不正經。這些髒髒的大生意背後,說是沒有靠山,那也是胡扯。
謝池淵看著這裡的草木,在心裡暗道:“有生之年,不知道能不能把這個四不管納入西區的地盤。”
這地兒還是挺大的,搞種植業也能搞起來。
謝池淵瞎想著地盤問題,嘴上卻從來沒跟父親說過。父親說了,西區以後會交給他,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以及為西區做出的貢獻,還有一步步升的軍銜,足以堵住眾人的不滿。
父親早想著退休,只是謝池淵還沒有拿定主意。
他懶,出出任務也就算了。如果真接過父親的擔子,以後就得過上跟父親一樣忙碌操心的生活。
謝池淵在想著以後,想著想著他就想到了喻安。
喻安養了這麽多的畸變體崽崽,他知道喻安的身份也許不一般。他是有耐心等著喻安告訴他,或者他一步步的去挖掘。
讓他有些疑惑的是,父親跟阮叔,對喻安似乎沒有什麽探究。
“奇了。”
謝池淵皺起眉,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父親跟阮叔態度的不對:“他們對安安,怎麽會這麽信任?”
阮叔甚至對這幾個畸變體崽崽都像是哄自家崽兒一樣。
謝池淵想不明白,他差點要給老父親半夜打電話,好在電話快撥出去的時候,他理智回籠,堪堪保住了他們的父子情。
要不然,好不容易能跟老婆睡的老父親,非得把他給逐出家門。
謝池淵守著守著,不覺就到了夜半。
黑暗裡。
啾啾抖了下小翅膀,在喻安懷裡抬起了臉。他揉揉眼睛,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
“大哥呀。”
啾啾叫著,叫到第三聲的時候,謝池淵的聲音響了起來:“別叫了,他起不來。”
啾啾慢吞吞的“哦”了一聲,然後爬下了床。
謝池淵幾步走過來,把他抱到腿上,給他穿好了小鞋子。
啾啾困得東倒西歪,剛才自己穿鞋子的時候,鞋子左右腳反了都不知道。
謝池淵給他穿完鞋子,才想起來問:“不對啊,你睡得好好的,下床幹什麽?”
這大半夜的,小崽子是睡覺睡魔怔了吧。
啾啾靠著他,繼續打哈欠,嗓音也是含糊不清:“我要噓噓。”
謝池淵被他逗笑,抱著他往外走。
哪知剛走到門口,啾啾就掙扎著不讓他抱,也不讓他陪:“我,我自己去!你不要跟過來。”
謝池淵沒好氣的揪他小翅膀:“你現在就一小幼崽,還跟我害什麽羞?得了,你自己去吧。”
反正這個小幼崽還是A10呢,出不了什麽事。
啾啾拒絕被窺探隱私,隻一個人朝著草叢走過去。他走的有點遠,引得謝池淵在後面直叫他。
“啾啾,就在那兒,別往前走了!”
“哦。”
啾啾慢吞吞的站著,謝池淵則是在後面看著他,沒有跟過來。
過了一會兒。
啾啾把衣服理好,要走時,突然一呆。他跟地上成排的屍體,打了個照面兒。屍體的模樣駭人,眼睛都死死的瞪大著,看身子已經很僵硬了。
夜色裡,月光下。
啾啾看著這些駭人的屍體,看著他們破碎的四肢,剛要跑走,不遠處,想起了輕微的啼哭聲。
是嬰孩的啼哭,細弱無力。
啾啾聽著哭聲,腳步往前走了兩步。但在要繼續走時,有人突然貿貿然的開了口:“小孩兒,回去。”
啾啾循著說話聲看去,是白天他們見到的老翁。
老翁站在另一邊,依然穿著緊實的長衣長褲。他面容蒼老嚴肅,趕著啾啾:“快回去睡覺。”
啾啾聞言,扭頭跑走。
他像個小炮彈似的衝向謝池淵,在衝到跟前時,啪嘰保住了謝池淵的大腿。
謝池淵彎腰,把他給抱起來。
啾啾指了指剛才站著的地方,如實告狀:“有人呀,有小朋友哭了,我要過去,他不讓。”
謝池淵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他微微皺眉:“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