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平咯咯笑起來,然而下一瞬間,他身體一僵,環在木小雀後脖頸的胳膊圈緊,小聲道:“來了。”
木小雀腳步不停,繼續不疾不徐地踏著樓梯一節節向上走,懷裡抱著個人,倒真有股風流公子的架勢。
戚平漏出隻眼睛望去,只見那人正與一個丫鬟模樣的人說話,片刻後,那小丫鬟抬手向小寶所在的廂房指了指。
此時方見知也已經發現了那人的蹤跡,他鎮定地向戚平這邊遠遠的望過來。
兩人視線一對,戚平手指虛虛地往小寶房間一指,方見知微點頭,避開環繞過去的姑娘們往門口走。
“雀兒,方見知去堵窗戶了,”戚平一面繼續**,一面借此向下張望。
那人此時正一步跨過兩個台階風風火火而來,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風聲,他看起來很警惕,走個樓梯都要東張西望一番。
在對方看過來的瞬間,戚平整個身體忽然有規律地向上晃動起來,他甜膩膩地輕哼起來,顫聲嗔怪道:“官人,輕點。”
戚平哼唧個不停,配合著旁邊的調笑,場面頗有些不堪入目。
他邊動邊抬眼偷偷瞥了瞥,那人已經轉回了頭,越過他們大踏步向前,樓梯被踩得嘎吱嘎吱的。
“別叫了,”木小雀手在戚平後腰上拍了拍,小聲道:“你還要不要解決一下了?”
戚平舔了舔木小雀的耳朵:“不用,正事要緊。”
木小雀點點頭,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那人確實囂張至極,到了廂房門口,停也不停徑直推門邁步而入,木小雀帶著戚平腳踏輕功在門關閉的瞬間竄了進去。
在進門的那一刹那,戚平利索地從木小雀身上跳下來,反手將門鎖上,來了個甕中捉鱉。
這人看到兩人進來驚了一下,轉頭就向窗戶那衝了過去。
正在這時,哢嚓一聲,碎裂的木頭撒落在地板上,窗戶從外頭直接被撞個粉碎。
方見知衝了進來,將他撲倒在地,木小雀上前一把卸掉了他的下巴,將蘊在牙齒裡的毒藥摳了出來,然後接過戚平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
本來一切進行的很順利,誰知變故突生。
床上的紗帳被挑起,紅玉挾持著小寶坐在床上,衝幾人叫道:“放了他,否則我殺了這位公子。”
小寶此時已經不知是死是活地癱在紅玉懷裡,戚平火氣上湧,險些咬碎滿口白牙。
他心裡打定主意等這事過去,要好好教育小寶一頓。
“紅玉,杜紅玉,”木小雀恍然道:“你是“縫衣針”杜三娘?”
放在戚平背後的手輕輕一掐,戚平瞬間心領神會,將話接過來語含鄙夷地嘲諷道:“我說你怎麽胭脂塗了這麽厚,原來是半老徐娘在這裡冒充年輕淑女!”
他眼睛上下輕掃,浪笑道:“話說你都能當那小子的娘了吧!怎麽?你主子養不起你了?讓你在這裡賣?”
杜紅玉氣得臉都紅了,匕首向前動了一下,立刻在小寶脖子上劃出一道血口。
木小雀在這間屋子裡看了一圈,忽然問道:“這妓院是你主子經營的吧?你是因為做了錯事受罰所以淪落到此的嗎?”
看到杜紅玉眼中的狠色與怨氣,戚平一瞬間福靈心至,絲毫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扔在這裡供人作踐,真是個狠人。”
他表情快意地問道:“喂!你是不是也想不到那些曾被你視為螻蟻的人竟然有朝一日會爬到你的身上作威作福?”
一根細針忽然向戚平激射而來,他側身避開,眉間瞬間陰沉起來。
下一秒,只見其手已經放在那男人的頭上,戚平望向手裡捏著一把銀針的杜紅玉微微笑起來,“再來偷襲我,我就先殺了他!”
看著杜紅玉被他氣得渾身顫抖的模樣,戚平接著刺激道:“看你這可憐的樣子,我要是把這世上唯一一個還在乎你的人殺了,呵呵呵呵,想想還怪刺激的。”
木小雀偷偷踹了他一腳,顯然是受不了他那副變態的語調。
戚平撐著下巴眼神純淨地望向杜紅玉,雖不說話,但壓迫感十足。
杜紅玉臉色越來越難看,瞳孔裡已經帶著一絲神經質,木小雀語帶安撫地講道:“我想想,上次聽到你的事情是什麽時候?”
說完停頓了一下,踹了腳戚平的屁股。
戚平哦了一聲,立馬拍著手大聲道:“啊!是你被正道圍攻的時候,之後你就銷聲匿跡了!”
木小雀接過話頭平靜道:“所以你犯的錯可能導致你最終被正道圍剿,當時是誰召集人圍剿你的呢?野狐對嗎?”
杜紅玉聽到這個名字時明顯瑟縮了一下,手都跟著微微抖了起來。
戚平微微眯起眼聲情並茂地審判道:“你太狠了!虐殺了他一家五口,妻妾子女一個沒留!他恨你!他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就在這時,咣的一聲,花瓶碎在木小雀身後的地上,杜紅玉嚇得幾乎要把自己縮成一團,牙關相撞,發出喀喀喀的聲音。
戚平也嚇了一跳,但他及時按捺住如擂鼓般的心跳,淡然問道:“所以其實你錯在惹怒了野狐,才淪落至此的是嗎?”
“猜猜我們是怎麽知道的,是不是你告訴我們的?”木小雀語調雖柔和,卻毫不留情地將那最後一根稻草壓在了這脆弱的駱駝身上。
杜紅玉尖聲大叫起來:“你胡說,我什麽都沒說!你胡說,我這次什麽都沒做,你胡說!閉嘴!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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