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平內心立刻警惕起來,指著花不落警告道:“我告訴你啊,再被我發現一次你覬覦我家雀兒,我腦袋給你捶爆。”
木小雀趕緊將戚平拉回來,無奈地捂住他的嘴,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休得胡鬧!”
戚平頗為不忿地對著空氣乾蹬了兩腳,囫圇罵道:“滾蛋!”
等花不落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街角,戚平吊兒郎當的表情瞬間一變,眼神中凝起片危險的光。
他回頭衝著木小雀詢問道:“要不要滅口?”
“不必擔心,”木小雀拍拍他緊繃起來的脊背,“我身份沒那麽神秘,知道也無妨。”
………………
兩人領著一幫弟子在街上一直巡邏到深夜,連個人影都沒摸到。
戚平忍不住問道:“這種情況下,杜三娘能躲哪呢?莫不是她回去請罪了?”
木小雀搖搖頭,“她不敢回去的。”
戚平想想也是,昨晚就詐了她一詐,她就那副樣子。
今天還狗急跳牆到劫持自己,可見這幾年奴顏婢膝的胯下生活將她折磨得不輕,而且外面再危險,至少還有自由。
後面一個玄派弟子忍不住插嘴道:“這幕後之人真是好狠的手段!”
木小雀邊走邊說道:“也很高明。”
“哪裡高明?”!戚平回頭看了看,只見那些弟子齊齊掛著一副純淨懵懂,求知若渴的樣子。
他好心解釋道:“懲罰杜三娘是真也是假,但其最主要的目的是忠告其他手下,做錯事一定會受懲罰,而這個懲罰絕對超出你的承受能力。”
“例如,男人沒了命根子,”戚平陰測測地說完,又特意向他們身下掃了掃。
然後警告道:“所以你們盡量別惹是生非,被歹人虜了去,命沒了不要緊,命根子沒了就不得了了。”
那些小弟子被他說得齊齊哆嗦一下,紛紛捂住了自己下面,看樣子一個個怕極了命根子被歹人惦記上。
木小雀無奈地搖搖頭,顯然是覺得他非常幼稚。
呼~呼~呼~
戚平硬挺著緊繃的身體不動聲色地摸摸自己的後脖頸。
這大黑天的,他總感覺有風朝著自己後脖頸上吹氣。
他向木小雀那邊蹭了蹭,膽顫心驚地向左右瞥了一下。
低頭一看,頓時嚇得他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只見地上映著一條條扭曲糾纏在一起的巨大影子,將他整個人徹底蓋住。
他縮著脖子忽然扭頭向後,就被眼前那張巨大的臉驚得倏地一下竄到木小雀身上,臉埋在人家頸窩裡拱了拱,深吸一口氣。
那幾個弟子跟著驚叫起來,木小雀抱著戚平,喝道:“都閉嘴!”
眾人被木小雀叫回了魂,紛紛往他身邊圍,戚平不敢向外看,手指哆嗦著向外指:“有鬼!”
一聽有鬼,那幫弟子忍不住又向前擠了擠,木小雀被他們弄得一個趔趄,氣得在戚平屁股上狠狠揍了一拳。
他抓著戚平的頭髮把那顆腦袋從自己頸窩裡薅出來,臉上是一副“你要是敢為了耍流氓搞這一出,我就活活剁了你”的樣子,“說清楚!”
“我感覺有人在我背後吹我脖子,”戚平小聲道:“然後一回頭就看見一張人臉。”
木小雀冷冷掃視一圈:“誰吹的?”
“我…我我我,”貼在木小雀胳膊旁邊的那位弟子小心翼翼地舉起了手,“我真的見到了鬼,巷尾剛剛忽然閃過一道銀光。”
木小雀看向戚平,神色凝重,手在他背後拍了拍。
戚平心裡一驚,沒等對方說話,就已經明白了木小雀的意思。
他立刻跳了下來,整理好衣服,拔出劍自覺走到隊伍最後面站著。
木小雀回頭又瞥了一眼戚平,微點點頭,不再耽擱,踩著牆壁縱身翻上最高處,他向遠處望去,果然有人!
“跟著我,”氣氛一時有些緊張,玄岫派弟子不由也謹慎起來,紛紛拔出劍自覺圍成一個陣法。
木小雀輕踏瓦片一路上飛簷走壁在前帶路,他雖然看上去頗為堅定,但心中卻很猶疑。
最終在距離那人還有幾條街時他從牆上跳了下來,攔住一幫人的路,“小七,你領他們回周家。”
“雀兒,”戚平跑到他面前,面色異常不好。
他心裡同樣猶豫,一面是割舍不下的木小雀,一面是答應了別人的那份責任。
狠狠捏著拳,指甲深嵌在肉裡,他問道:“什麽人知道嗎?”
“銀面具,”木小雀平靜道:“我害怕是陷阱,你領他們先回去,從這兒拐出去走大道,如果明早我沒回來”
他伏在戚平耳邊道:“去街邊那家炸魚鋪,暗號是來一斤一兩一錢炸魚乾。”
戚平緊緊咬著嘴唇,閉了閉眼還是點頭道:“小心點。”
“木哥,我們不想回去,”一玄岫派弟子忽然說道:“大家都是同伴,丟下你我們還算什麽人?而且,我們武功可不比七弟差,不過就是江湖經驗差了些。”
戚平未表態,等著木小雀的答覆,他低下頭腳尖輕撚地面,耳朵卻高高地豎了起來。
片刻之後,“好吧。”
戚平長長呼出口氣,繃直的脊背不禁塌了塌,他抬頭終於說道:“雀兒,你放心,玄岫派弟子受傷前,踩著的一定先是我的屍體。”
“真到那時,”木小雀拍拍戚平的肩膀道:“帶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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